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徐松延就这么一直跪在棺椁前,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形似活死人。
他无疑是一位孝子,这是不容置喙的,端方持重,厚德载物,孝顺恭谨的品德,同样也符合时下士大夫们对于晚辈子侄的要求,如果没有出现这一桩危及徐家未来的案件的话。
棺椁中,太夫人杨氏安详躺着,她看起来与活人无异,除了脖子上一条紫青色的勒痕。
徐家的管事、管事妈妈、以及杨氏院里奴仆,静默地站于灵堂两旁,有的默默流泪,有的埋着脑袋,整座灵堂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凝重紧张的气氛令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恐惧感。
前院的管事疾步进来,弯腰靠近跪在蒲团上的郎君,低声交代又有哪些人家送来奠仪。
“宣宁伯府?”徐松延重复一句。
他依旧岿然不动地跪着,面无表情地往面前的铜盆里扔着纸钱,低哑的声线因正在克制着某种情绪而显得阴沉。
莫氏最后的怒吼在他耳边炸响。
他曾自信的以为,这只是一场针对莫氏的计谋,在他看来,他从不比顾衡玉差什么,对方不过胜在会投胎,心性能力手段哪一点比得过自己,但凡是聪明人,就该知道应该选择谁。
直到江氏的尸骨,暴露在众人眼前,他才在这一环扣一环的手笔中醒过来。
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自己。
而是徐家。
她想让徐家从此自京都消失。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徐家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至于说什么为江氏沉冤昭雪,他是不信的,江氏不过是她打击徐家的手段而已。
借力打力,声东击西,抓住把柄,穷追不舍,这些手段他用过不少。
当自己遭遇到这些时,他也不是反应不过来,只是历来对于女子的得心应手,让他并没有生出把女子当做对手的观念,这才导致他轻敌。
如今,什么缘故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要让温知宜为他母亲赔命!
徐松延冷然掀唇,那双黑棕色的眸子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
“将那个牙婆放回去,再将温元娘调查牙婆的事,告诉温家那位红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