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悲伤的时候,会有一种喘不上气的难受。
如果这个过程短暂,只会觉得胸口闷闷的,这是自然现象,但有的人,悲到极致,她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呼吸,只能无助地张大嘴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涨红的脖颈因窒息而爆出青筋,宛如一条离水的鱼儿。
发现不对劲的一瞬间,燕非时毫不犹豫出手,单手将人捞进怀里,对着她胸口连点数下。
被扼住的喉咙,终于挣脱束缚,发出一声急促而沙哑的喘息。
此情此景,显然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见她恢复呼吸,脸色也在好转,燕非时很自然地把她放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方宝蓝色锦帕,无声地递了过去。
温知宜坐在地上,脸上糊满泪水,眼眶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散落的秀发糊在脸上,却并不显得狼狈,反而更添两分破碎。
她的哭声不大,是压抑到极致的哽咽,破碎而又细弱。
可就是这样,越发让人心疼。
“不要哭了,你不是想查英国公府么,我帮你。”原本并不打算张扬的事,此刻却成了让她不要哭的条件,事以密成,他从来不是那种有一点事就宣扬出去的人,但此刻,他却只希望她可以不要哭了。
他知道,他对她产生了在意。
男女关系很多时候,本质上是一场博弈,一旦念起,无论双方是否有意,都不可避免卷入其中。
在他不知不觉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就已经发生变化。
他不是一个喜欢寻根溯源的人,他在乎的只有结果,徐松延也好,顾衡玉也罢,他其实并不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她只会属于他,她的未来,是他的。
温知宜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我想要莫桑晚的儿子死,你也帮我。”
“好。”他答道。
“你”温知宜抓过他递来的锦帕,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背过身低声道:“你不觉得我恶毒么?”
燕非时语气很淡,他道:“这不算什么。”
他身上有种温和与冷淡杂糅的气质,每当你觉得他心怀正义时,又会给你迎头一击,或许源于他本性里的淡漠,天下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会经历生死道消,死亡也变得平淡而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