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的断臂处。药膏一碰到玉化的伤口,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像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
那日苏在昏迷中皱起眉,喉咙里挤出一声痛苦的呜咽。陈青山一把攥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掌心烫得吓人,而断臂处却冷如寒冰。
\"龙脉冲了魂,寒气侵了体。\"接骨婆摇摇头,\"这丫头半条命已经挂在雪山上了,能不能醒,得看山神放不放人。\"
陈青山胸口发闷,哑声问:\"有什么办法?\"
接骨婆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扯开他的衣领,露出那个\"陈\"字印记。她的指尖刚碰到烙印,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镇山人的血……\"她喃喃道,\"难怪能活着从天池回来。\"
火塘里的炭火\"噼啪\"爆响,屋外风声呜咽。接骨婆沉默了很久,终于从炕席下摸出一块泛黄的兽皮,上面用炭笔画着简陋的山势图。
\"往北三十里,有个叫"鬼哭涧"的地方。\"她指着图上的一道裂谷,\"涧底有口泉眼,叫"回魂汤"。泉边的石头缝里长着一种红茎白花的草,叫"雪里还魂"。采来熬汤,或许能吊住她的命。\"
孙二瘸子眉头一皱:\"鬼哭涧?那不是……\"
\"是铜傀最早养铜人的地方。\"接骨婆打断他,\"六十年前,有一队地质勘探的人进去过,只回来了一个,疯了,整天念叨"青铜吃人"。\"
陈青山握紧那日苏的手,她的脉搏越来越弱。
\"我去。\"他站起身,\"天亮前回来。\"
---
此时的鬼哭涧比想象中更阴森。
两座陡峭的山崖夹着一条狭窄的裂谷,谷底终年不见阳光,积雪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陈青山踩着及膝的深雪往里走,耳边时不时传来\"咔嚓\"的脆响——那是冻僵的兽骨被踩断的声音。
山崖的岩壁上,隐约可见一些人工开凿的凹洞,里面摆着锈蚀的青铜器。大部分已经残破不堪,但依然能辨认出铜人、铜兽的轮廓。最骇人的是,某些铜器的表面还粘连着干涸的皮肉,像是活生生被铸进去的。
\"青铜吃人……\"陈青山想起接骨婆的话,胃里一阵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