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铜镜在正午时分突然结霜。霜花褪去后,镜面展现出太叔公的虚影。这次他身后不是冰原,而是一座中式庭院,廊下挂着\"吉林机器局\"的匾额。虚影举起右手,掌心托着三枚铜钉,其中一枚正缓缓融入血脉。
\"钉魂镇山,镜魂观脉,最后的器魂是\"
这时虚影突然指向庭院东侧的厢房。画面切换成一排铸铁柜子,丙列七柜的柜门微微开启,缝隙中透出来翡翠色的光。陈青山猛然想起,当初在地库中只取了冰晶,却未仔细检查柜中的其他物品。
当天夜里子时,陈青山独自潜入原来的吉林机器局地库。丙列七柜的锁已经锈死,他用镇山钉撬开柜门,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本发黄的航海日志。最后那本的封皮夹层中,藏着半张烧焦的婚纱照——新娘穿着光绪年间的嫁衣,胸前挂着山髓晶吊坠。
照片背面是太叔公颤抖的笔迹:\"器魂非器,实为血脉。吾妻林氏,南洋侨商之女,光绪三十四年冬月殁于冰鹰号。\"
陈青山想起铜镜里的血脉图。图中任脉与督脉的交汇处有个明显的结,形状与山髓晶完全相同。当他将照片贴近心口的镜痕时,整座地库的青铜棺突然同时震颤,棺盖缝隙渗出靛蓝色的雾气。
雾气在空中凝成上百个镇山人的虚影。他们齐声念诵着某种咒文,声波震得地库铁门嗡嗡作响。最年长的那个虚影走到陈青山面前,将手按在他心口,镜痕顿时亮如烈日。
\"器魂是传承。\"虚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太叔公用妻子的命,换了山髓晶的魂。\"
黎明前的黑暗中,陈青山在机器局后院发现了太叔公妻子的墓碑。碑文简单到近乎冷漠:\"林氏,南洋人,光绪三十四年卒\"。但墓碑底座有一个隐蔽的机关,按下后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把缠着灰白色头发的青铜钥匙。
当钥匙插入墓碑侧面的锁孔时,整块石碑缓缓移开。下面是一个三尺见方的石室,中央的水晶棺里躺着一个穿嫁衣的女子,她的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掌心里捧着一块心形的山髓晶。
晶体内封着的东西让陈青山浑身发冷——是一枚刻着陈家族徽的银戒指,与他祖父常年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水晶棺盖自动开启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