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排列成的圆圈中央,立着一艘倒插在冰层里的巨船,船艏雕像正是双头鹰徽记。
\"是领航船。\"老船夫指着船桅上残破的旗帜,\"当年十二艘船队的旗舰,德国人叫它"冰鹰号"。\"
陈青山摸出太叔公的信件。在最早那封里发现段被水渍晕开的密文:\"冰鹰腹藏主晶,七日内不取,则三百棺开\"。他猛然想起铜镜里见过的景象——穿清朝官服的人正在冰城中央剖胸取物。
这时雾气突然被某种力量搅动。舢板四周浮起七个漩涡,每个漩涡中心都立着根冰柱,柱里封冻着穿光绪官服的虚影。为首那个虚影抬起右手,腕间铜牌刻着陈延鹤的名字。
\"血脉引路。\"老萨满抓起陈青山的手腕,用骨刀划出道血口,\"你太叔公在极光里留了路标。\"
血滴入海的刹那,七根冰柱同时融化。虚影们化作青光钻入水下,在幽暗的海底铺出条发光的路径。宝音老汉的渔网捞上来几块碎冰,每一块冰里都冻着一根灰白头发——与铜钱方孔里穿的一模一样。
\"跟着血引子走。\"老船夫调整帆索,舢板顺着青光路径滑向浓雾深处,\"当年镇山人的精气,现在成了指路的灯。\"
雾气渐稀时,前方出现一艘破旧的捕鲸船。船身漆着\"海东青三号\"的字样,桅杆上却挂着面光绪年间的黄龙旗。甲板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有个穿羊皮袄的老者正弯腰整理渔具。
老者抬头时,陈青山看见他右耳缺失的伤口——与玻璃罐里那些耳朵的切割方式完全相同。老人从颈间掏出一块铜牌晃了晃,牌面刻着\"七\"字编号:\"等了六十三年,总算等到取翡翠板的人。\"
捕鲸船的货舱里堆满冰砖。老者撬开最中央的冰块,露出里面铁匣子。匣中十二层丝绒衬布上,分别嵌着块翡翠板残片——正是当年被太叔公击碎的主晶碎片。
\"陈把总当年让我爷爷带着碎片出海。\"老者耳后的伤口渗出黑血,\"每一块碎片都沾过镇山人的血,能暂时镇住铜人。\"
陈青山将镇山钉贴近翡翠碎片。钉尾铜铃突然自鸣,声波震得冰砖表面现出裂纹。裂纹组成长白山全貌,七条主脉中有四条依然黯淡,对应的正是南极冰层下四口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