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还未完全照亮医馆,张思贞便已悄悄起身。他屏住呼吸,生怕动作稍大就会打破这静谧的黎明。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青砖地上,勾勒出他小心翼翼的身影,他蹑手蹑脚地绕过药柜,生怕惊醒那些沉睡的药材,那沙沙作响的声音,仿佛是药材们在梦中的呓语。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生怕惊扰了还在沉睡的苏瑶和其他医者。推开书房门的瞬间,一股夹杂着草药香与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这独特的味道让他倍感安心。他借着月光,摸索到墙上的油灯,小心翼翼地划亮火石,跳动的火苗瞬间驱散了黑暗,将柔和的光晕洒在四周。在这温暖的光芒中,他走到那个满是岁月痕迹的檀木书架前,书架上的医书整齐排列,每一本都承载着无数医者的智慧与心血。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些珍贵的医书,纸张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泛黄,散发着岁月的气息。指尖轻轻抚过书页,仿佛能触摸到前人留下的温度。他将医书抱在怀中,走到书桌前坐下,桌面上摆放着砚台和毛笔,砚台里残留的墨汁早已干涸,见证着他无数个日夜的努力。他展开医书,认真研读起来,书页翻动间,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油灯芯 “噼啪” 爆开一朵微小的火花,惊得张思贞手中的狼毫在宣纸上洇开墨点。他望着《黄帝内经》泛黄纸页上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 的批注,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干涩。窗外梆子声敲过三更,砚台里的墨汁早已凝成半干的胶块,而他仍沉浸在阴阳五行与人体经络交织的玄妙世界里。
指尖抚过竹简状的书页,能清晰触到前人反复翻阅留下的凹陷痕迹。那些用朱砂标注的 “三阴三阳” 理论,此刻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脑海。他忽然想起半月前那个咳血的老妪,枯瘦的手腕搭在脉枕上时,脉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当时他按常规开出滋阴润肺的方子,却收效甚微。此刻对照书中 “阴平阳秘,精神乃治” 的论述,才惊觉自己竟忽略了患者体内潜藏的阳亢之火。
“症结或许在肝木克土!” 他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头的铜镇纸 “当啷” 作响。油灯的光晕在墙面上剧烈摇晃,将他激动的身影拉得老长。可当目光扫过 “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的批注时,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 —— 若真是肝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