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篱笆外被山风吹歪的野花,花瓣倔强地朝着溪流的方向舒展。
小溪里,潇潇不怕冷地在畅游,时不时亮着嗓子叫唤几声。
“一朵花,换一座山,也值了。”陈意晚道。
云凌笑了笑,拿起阿燕的手书看了看,念了一句:“今天命难测,妾身竟承大统,惶恐不胜。闻夫人绣工冠绝天下,斗胆相求与登基凤袍襟扣绣荼蘼一朵,取陌路芳华,新生伊始之意。”
“绣工冠绝天下。”陈意晚自嘲一句,“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跟谁学的,跟她主子学的呗。”
云凌哼了一声,抖了抖手中的玄色布信,继续念:“妾知夫人性喜清幽,特将苍梧山赐做永业,该处竹林掩清溪,鹿鸣伴鹤影,与夫人旧居莲花台行肖神似……”
念到这里,云凌免不了骂了句,“狗随主子,说起官样话,一套一套的,还说这里像莲花台,像个屁!”
陈意晚手中的刺绣不停,三下两下便绣了一朵五瓣小花,“行了,就这么着吧。”
绣朵花换个山头,也值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儿,她可就不配合了。
暮春将至,宫中牡丹将绽,盼夫人得暇可携小公子来赏花,并出席妾之登基大典。临表涕零,谨拜。
去个屁。
不过随信带来的苍梧山地契她却之不恭了。
这一队铁甲卫在世外小筑待了三天,方才盼到陈意晚将绣好的凤袍交给了他们。
只是看到那草率的五瓣小花,铁甲卫首领还是觉得眼前一黑,不由得开始担心起自己的脑袋。
陈意晚安抚道:“放心,你家主子知道我什么水平,不会为难你的,赶紧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说完转头就走,迈出两步又补了一句:“对了,这三天的伙食费记得给星星。”
星星也觉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