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鱼肚白,整片海域才慢慢平静下来。
阿一抹了把脸上的鲜血,爬上了船,率刺客团的成员将一条条大鱼拖上了甲板。
陈意晚重伤未愈,已经回客舱休息了。
糯糯兴奋地在比他还要大的鱼旁玩耍,玩着玩着又开始从这条鱼头跳到那条鱼头上,兴奋异常。
阿一却不敢放松,起了锚,鼓满帆,在苍茫的大海上航行了一整个上午,确保不会因为血腥味招来更大的鱼群,方才收了帆,跟大家齐心协力地处理起鱼来。
陈意晚睡了一整个白天,最后是被饿醒的。
走出客舱,正碰到如昼夜钓上一条旗鱼。
海面浮动着细碎的月光,船舷上挂着的桐油灯映着如昼兴奋的脸。
如昼用铁钩将两丈长的一条旗鱼拖上甲板,招呼阿一,“阿一,你天天翻各种画册,来,你给瞅瞅,这是不是旗鱼?”
阿一装模作样地绕着大鱼转了两圈,仔细观察。
这鱼的鱼鳞泛着幽蓝光泽,脊背那道锋利骨刺在火光映照下如同淬过血的刀刃。
“应该是。你现在夜钓的技术可以啊。”阿一感叹道。
另外一边,其他人已经开始杀鱼了。
“看来今天晚上有大餐可以吃啦。”陈意晚走到船板上,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说完就毫不客气地坐在刚搭起的烤盘旁,等着被投喂。
阿一帮如昼把旗鱼拖到铁板旁,开始收拾。
鱼身剖开的刹那,雪白膏脂混着血水漫过甲板缝隙。
粗陶碗开始在十几条汉子手里轮转,琥珀色的酒液泼溅出星星点点的光,叶紫衣用锈刀削下鱼腩最肥美的部分,油脂在铁板上滋滋作响,腾起的白烟裹着椒盐香钻进每个人的鼻腔里。
月色正浓。
桅杆投下的影子在舱壁上摇晃,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人用鱼骨敲打船板,沙哑的嗓音唱着颍川老歌,歌声混着酒气升起来,在月光里凝成相思的线。
“能在船上这么待一辈子也挺好!”有人借着酒气道。
“胡说什么,还是得上岸,脚踩着土地,那才叫踏实!”有人反驳他。
“哈哈哈,你是想上岸娶媳妇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