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掌,血珠迸溅。海草缠住脖颈,炸裂的窒息感让陈意晚几乎要翻白眼。
肋骨断茬擦过肺叶,剧痛灼烧着她每一根神经,太销魂了,我再也不要当圣母了,陈意晚在心里想着。
这种疼持续了几个呼吸,她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渐渐地,便再也没有抵抗的力气了。
陈意晚在漆黑的海渊中翻滚,指缝间漏出最后三缕月华。
冰莲残片扎进瞳孔,她看见三个自己在缓慢下沉:一个被珊瑚割开动脉,一个让章鱼啃噬眼珠,一个被暗流搅碎脊骨。
真实与幻象重叠,喉间呛出的血沫染红方圆三丈水域。
“不能放弃!”陈意晚咬破舌尖,剧痛刺激神经,却也让她清醒了几分。
此时她才发现,头顶有光斑在晃动,如昼的呼喊声隔着十几米的水压传来,扭曲成怪异鲸鸣。
陈意晚踢开缠住脚踝的章鱼触须,奋力向上游去,大开大合的动作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她翻了好几个白眼。
很快,她发现了一个大危机,肺里已经没有空气可以利用了!
窒息感刺激着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一直萦绕在她身边的月轮同她一般有气无力,像个破布袋子般,浮浮沉沉。
陈意晚闭上眼睛,暗暗念动吞月诀,死马当活马医吧!
很快,月晕在经脉开始暴走,往日温顺的月华变成倒刺,从丹田逆行冲向天灵,耳膜炸开,七窍流血。
她终于浮出了海面,摸到了一根断裂的桅杆,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翻上了桅杆上,像被标本钉摁住垂死的凤尾蝶。
月轮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鬼头鬼脑地从海面中探出头来,随后,悠悠地飘回了夜空。
“主子!”雷云消散后的海面光滑地像一枚银镜,吞月诀的气息彻底消散在体内,陈意晚靠着所剩无几的意志力,回应了如昼的吼叫。
“哦……”
随后,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从重伤中苏醒了。陈意晚并没有死里逃生的欣喜。她的大脑中是一片空白,只是大睁着眼睛,看着床幔。
这几日,被冰棱割裂的脚掌在溃烂,折断的肋骨在移位,焦黑的皮肤在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