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你来救命,贼喊捉贼,下毒的不就是你们!”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
如期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吃了田薯?”
陈意晚因为糯糯的事,本就对如期心有芥蒂,如今听说丁家人中毒一事又跟他有关,不免心底怨气四起,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就有些不悦了。
“你到底又做了什么!”
如期脸上的担忧在瞬间消失地干干净净,转为一副淡然的冷漠,他站起身,反问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陈意晚莫名有些心虚,音量低了下来,“你哪里搞到的田薯,为什么要送给丁家……”
如期叹了一口气,看不出情绪,只是转身朝粮车走去,留下一句话,“我只是没想到,田薯在丁家能熟的那么快。”
夜幕中,运粮车沉重的轮子重新开始转动起来。
如期竟然一声不吭地带着十八辆运粮车离开了。
球哥看了看原地不动的陈意晚及围绕着她的夏夜云凌云锐等人,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如期离开了。
陈意晚看着渐渐融进夜色中的如期,心情更加复杂,隐约中感觉,离去的或许不止是如期,还有云晏,甚至是姜忠靖……
很快,球哥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对上陈意晚疑惑的眼神,主动答道:“如期让我回来保护你。”
陈意晚心底的愧疚与不安更加重了。
转头对云锐道:“你跟球哥去保护……”
陈意晚顿了顿,继续道:“去保护运粮车。”
云锐看了看陈意晚,又看了看马车,站在原地没动。
陈意晚不再说话,蹲下身继续去检查躺在地上昏迷的少年,夏夜上前拍了拍云锐的肩膀,递给他一只峨眉山雀,“去吧。忙完赶紧回来找我们。”
……
夜色像泼翻的砚台,将鹰嘴崖底浸得漆黑。
如期负手立在粮车辕头,玄色披风被山风扯得猎猎作响。
十八辆粮车在羊肠道上蜿蜒如蛇,车辕悬挂的铜铃早就被摘了——这原是陈意晚的主意,夜里行路最忌声响。
他心里清楚,今夜注定不会安宁,该来的总会来的,却还是摘掉了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