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青年,右手持一把银白长剑,左手牵一名着黑衣的小奶娃娃,身后乌央乌央地跟着一群人。
陈意晚的心,几乎要从嗓子中跳出来了。
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睛,在月光下散着寒意。
这次,没有白色方巾遮面,她如愿以偿看清了他的脸。
是他,真的是他!
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他!
他越走越近,每一步似乎都踩在她的心上,沉甸甸地,陈意晚几乎无法呼吸。
泪水渐渐模糊视线,他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陈意晚却看不清了。
云殊单膝跪地,奉上长剑,右手附上左胸,嘴里念念有词,念完起身,再次板板正正得跪下。
右膝一弯,压下,接着是左膝,跪下。
整个过程,不卑不亢,腰板挺直,不像祭祀,倒像在宣战。
他高声念着祭词。
陈意晚离得很近,却听不清,耳边一片喧嚣与轰鸣,脑海里一帧帧地二人的过往。
他单手抱她跳下三楼,从绑匪手中救下她。
他扯掉领带绑住右手,一拳破窗放她出来。
他牵她的手教她轮滑,轻揽她腰没有摔倒。
他半夜爬到她的阳台,红着眼睛向她表白。
仔细想想,两人交往的时间不长,可供回忆的事情并不多。
可能,爱本身,就是一个个短暂回忆的合集。
秋风起,黄叶落,无数次撩拨了她心弦的那个男人,穿过时间裂缝,走过人间烟火,来到了她身边。
然后,挥剑刺向她!
是的,神祭的时候,云殊拔剑了。
其实,当他眼神瞬间一寒的时候,陈意晚就察觉到了,可惜她被贴了傀儡符,动弹不得,便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银白长剑冲着自己而来。
穿过木桶,刺进胸口。
那剑凉得很,像块冰。
鲜血破了符咒,陈意晚喉咙的那句呻吟伴着鲜血溢出口,头顶的镂空竹筐被剑气击得粉碎,陈意晚便是如此披头散发,口鼻流血,出现在云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