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挥之不去的腥苦。帐外传来沉闷的更鼓声,三更天了。他盯着摇曳的烛火,忽然想起出征前吴主在宫门前送行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当时满朝文武都在恭贺,说拿下合肥新城不过探囊取物,如今他猛地闭上眼睛,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像是要把什么哽住的东西咽下去。
\"报——\"帐外亲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东门箭楼又折了三十七个弟兄!\"
孙峻豁然睁眼,却见老军医还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挥挥手:\"去照顾伤兵吧。\"待帐帘落下,他一把抓起案上的军报,竹简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痕。一个月了,这座该死的城池就像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值夜的亲兵发现他们的主帅早已披甲立在营门前。晨雾中的孙峻像一尊铁铸的雕像,铠甲上凝着夜露。他望着雾中若隐若现的城墙轮廓,喃喃自语:\"今日定要\"话未说完,胸口突然袭来一阵绞痛。他死死抓住佩剑,青铜剑鞘上的蟠螭纹路深深烙进掌心,疼得让人清醒。
\"将军!\"亲兵慌忙上前。
孙峻抬手制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传令,辰时三刻,全军转道…寿春!”一阵晨风吹散雾气,城头上突然亮起的魏字大旗刺得他眯起眼睛。他忽然想起昨日战死的偏将临终前说的话:\"那城墙是拿人命堆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