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折了三千人\"副将吕据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孙峻没有回头,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原来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肉里。整整三十七天,这座该死的城池就像一头沉睡的巨兽,任凭他们如何攻打都纹丝不动。
回到中军大帐,孙峻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竹简哗啦啦散落一地。\"张特这个匹夫!\"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着,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不得不扶着案几缓缓坐下。案几上摊开的战报触目惊心:阵亡两万七千余人,伤者超过五千,粮草只够半月之用
\"将军,要不要\"吕据欲言又止。
\"说!\"孙峻厉声道。
\"要不要暂时撤军?将士们实在\"
\"住口!\"孙峻猛地站起身,眼前却一阵发黑。他扶着案几缓了缓,声音低沉得可怕:\"明日继续攻城,我就不信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夜深了,营地里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像无数细针扎在孙峻心上。他躺在硬邦邦的军榻上,白日里那个被滚石砸中的年轻士兵的面容不断在眼前闪现。那孩子至死都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就像他家乡那些宁折不弯的青竹。
\"阿爹说过,打仗要懂得进退\"孙峻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他翻了个身,粗粝的草席磨得他后背生疼。帐外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还有伤兵压抑的啜泣。
\"大将军,您该用药了。\"老军医佝偻着背,双手捧着药碗站在榻前。烛火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深深阴影,将那些岁月刻下的皱纹映照得愈发深刻。药碗里升腾起苦涩的热气,在帐内凝成一片白雾。
孙峻斜倚在榻上,铠甲未卸,眉间的川字纹比往日更深。他摆了摆手,突然问道:\"老周,你说我们真的攻不下这座城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五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榻边的剑柄。身为三军主帅,这话简直是在动摇军心。
老军医布满老茧的手微微一颤,药汁险些洒出来。他沉默良久,浑浊的眼珠里映着跳动的烛火,最终只是把药碗往前递了递:\"将军,您的心脉再这样熬下去,老朽怕\"
孙峻猛地起身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烧下去,在舌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