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您醒了!\"卫瓘那张圆润的脸突然出现在车窗前,他勒住缰绳,让坐骑与马车保持同步。汗水顺着他泛着油光的额头滑落,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他刻意将声音拔高了几分,脸上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您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末将实在担心\"
司马师没有转头,只是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车顶。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砾,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疼痛。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直接打断道:\"郭淮呢?子上呢?\"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卫瓘的表情立刻变了。他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下撇去。他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力道大得让坐骑都惊得往旁边跳了一步。\"郭将军二公子\"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眼眶瞬间红了,\"他们都被曹璟那个狗贼给害了啊!\"说着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眼角,可那里分明干干的,没有一滴泪水。
司马师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在他脑袋里敲了一口铜钟。卫瓘那张一开一合的嘴还在说着什么,可那些话语都变成了模糊的杂音。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掐进车厢边缘的木板里,木刺扎进皮肉也浑然不觉。
父亲、弟弟、挚友短短半年间,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都离他而去。司马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子上时,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喊\"兄长\"的少年将军,铠甲上还沾着晨露;想起郭淮在出征前夜,与他举杯对饮时眼中闪烁的坚定光芒。而现在,他们都成了冰冷的尸体,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若不是曹璟\"司马师在心里咬牙切齿,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若不是他突然出现,此刻我司马家早已\"他眼前浮现出洛阳巍峨的宫墙,那金碧辉煌的殿堂,那至高无上的龙椅——那本该是属于他们司马家的。可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大将军?大将军?\"
卫瓘的声音由远及近,将司马师从恍惚中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几道血痕顺着掌纹蜿蜒而下,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您还好吗?\"卫瓘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