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三年,初春的长安依旧寒意未消。关陇行台内,炭火在铜盆中噼啪作响,却驱散不了众人脸上的凝重。
曹璟端坐在主位上,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案几。檀木桌面传来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大堂内格外明显,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众人心上。他微垂着眼帘,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堂下每个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侍从捧着漆盘缓步入内,盘中控鹤军发来的竹简碰撞作响。这声音在肃穆的大厅里显得尤为刺耳,几个年轻将领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
\"诸位都看过了?\"曹璟终于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让在场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下,文官们低眉顺目,武将们则挺直腰板,但无一例外都在等待他的下文。
\"啪!\"
马隆突然将竹简重重拍在案上,黝黑的脸膛因愤怒涨得通红:\"好个迷当!\"他咬牙切齿道,\"去年我军剿灭陇西马匪时,这厮还派使者送来三百头肥羊、五十坛美酒,说什么"愿与朝廷永结盟好"。\"他猛地站起身,甲胄哗啦作响,\"这才一年多光景,就敢勾结司马师造反?真当我关陇军的刀不够快吗?\"
军师贾充不急不缓地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主公息怒。\"他慢条斯理地说,\"羌人反复无常,本就是意料中事。他们就像草原上的野狼,闻到血腥味就会扑上来。\"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曹璟一眼。
曹璟嘴角微微上扬。三日前那个雨夜,贾充冒雨前来密谈的情景浮现在眼前。烛光下,贾充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脸显得格外深沉:\"羌王若反,反倒是好事。\"当时贾充这样说,手指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画着地图,\"正好让关陇军见见血,免得将士们闲散久了,忘了刀怎么使。\"
想到这里,曹璟心中已有计较。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喧哗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迷当想要护羌将军的印绶?\"曹璟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几分讥诮,\"好啊,本将亲自给他送去——\"他顿了顿,眼神陡然转冷,\"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命来拿!\"
堂下众将闻言,眼中都燃起战意。马隆激动得握紧了佩刀,几个年轻将领更是忍不住低声叫好。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