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初的鞋底在杂草上擦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往左扑的瞬间,余光瞥见裴言澈往右急转的身影——他的旧伤在胯骨,此刻跑动时微跛的幅度比平时大了两寸,是李昊天说的“撑三分钟”的极限状态。
“李昊天!”她压低声音喊,战术刀在掌心沁出冷汗。
身后传来子弹擦过草尖的破空声,鸭舌帽男人的笑声混着风灌进耳朵:“温小姐,你跑不过我的猎犬。”
废弃油罐在三十米外,锈红的罐体像巨兽的脊背伏在空地边缘。
温梨初数着心跳,第二颗子弹擦过她发梢时,她突然折向左侧,利用油罐投下的阴影作掩护——这是她在管道里用余光扫过监控画面时记下的,每个油罐之间的间隙刚好能容一人侧身。
“裴言澈!”她贴着油罐壁喘息,转头时看见他正被三个持枪男人围堵。
他的西装后背已经洇出暗红,是旧伤崩裂的血,却仍在借力打翻最近的追兵。
李昊天不知何时绕到了侧后方,战术刀在阳光下闪了闪,割断了其中一人的通讯线。
“去树林!”温梨初突然拔高声音。
她想起之前在监控里瞥见的,工厂西北方那片松树林——虽然远,但树冠茂密,比油罐更适合长期隐蔽。
裴言澈的目光扫过来,她对着他比了个“三”的手势:三秒后同时转向。
子弹再次擦过油罐,在金属壁上迸出火星。
温梨初数到“二”时,裴言澈突然拽住最近的追兵当人质,枪口顶住对方太阳穴:“都别动!”这声暴喝震得周围人顿了顿,温梨初趁机拽着李昊天的衣角往西北方冲。
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
进入树林的瞬间,温梨初的后背终于脱离了开阔地的暴露感。
她摸到腰间的信号弹,手指在弹柄上摩挲——这是最后的底牌,必须等到离信号塔足够近才能用。
“分散。”李昊天扯了扯她的衣袖,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
他指了指三棵交错的松树,“我去东边,裴先生去西边,你在中间。三十秒后汇合。”温梨初点头,刚要往中间的树后躲,却见裴言澈捂着胯部踉跄了一下,血珠顺着指缝滴在松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