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样品送进市电池厂中心化验室的第四天。
孟远觉得这几天,空气都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焦躁味儿。
他自己还好,面上绷得住,
只是办公室窗台上积的烟头越来越多,夜里也总要爬起来,在空旷的院子里来回踱步,一圈又一圈。
真正难熬的,是底下那帮兄弟,还有一直提供技术支持的苏教授他们。
时不时就有人,装着倒水、或者路过,
不经意地溜达到他办公室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瞅一眼,眼神里的询问和期盼,藏都藏不住。
孟远心里跟明镜似的,大家都在等那个决定命运的结果。
市电池厂,那可是全市电池行业的标杆。设备全是进口的,标准卡得死死的,一丝都不容马虎。
这小破厂,靠着土法加改良,捣鼓出来的二氧化锰,究竟是骡子是马?
“能不能在那些精密仪器下站住脚?能不能达到承诺的指标?”
就看这一遭了!
更别提,悬在头顶的,还有那个钱胖子。
技术交流会上,自己当众绕过他,直接请总工和副厂长拍板,这梁子,算是结结实实地落下了。
后面的检测环节、乃至可能的试用阶段,
这位手握采购大权的科长,要是不在暗地里下点绊子、穿点小鞋,那才叫太阳从西边出来!
“嘀铃铃——!”
下午三点多,就在厂里气氛压抑得快要凝固的时候,孟远办公室里那部老掉牙的黑色座机,突然爆发出尖锐刺耳的铃声!
石破天惊!
孟远一个激灵,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是那个号码!尾号他记得清清楚楚,市电池厂总机转过来的!
他死死盯着那部不断嘶吼的电话,心脏“咚咚咚”擂鼓一样,几乎要跳出胸膛。
手伸过去,指尖不受控制地有些发颤。
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他猛地抓起听筒。
“喂?你好,哪位?”声音因为极致的紧张,显得有些发紧,甚至微微沙哑。
“是小孟吧?远新再生资源处理站的孟远同志?”
电话那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