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找找手感!
八月的阳光把靶场烤得发烫,可新兵们依然顶着骄阳,匍匐在靶场上。
周卫国的食指勾在56式半自动步枪扳机护圈上,汗水顺着腮边滑进被汗水浸得发白的军装领口。
一百米外的胸靶在热浪里微微晃动,像极了父亲那张泛黄的立功证书上晕开的墨渍。
“周卫国!你怎么打的枪?三发子弹全喂了山雀!”
林家俊一脚踢开滚烫的弹壳,黑红脸膛上那道横贯左边脸颊的伤疤突突跳动,“你爹当年带我们穿插敌后,六百米外都能用加兰德步枪打断电话线!你这水平,和他差了十万八千里!练,给我死命练!我就不信了,你爹当年那么厉害,你居然这么脓包?”
旁边的王建军发出一声嗤笑,这个小子的射击天赋不错,虽然是第一天射击,居然三枪都没有脱靶。
委屈的泪水在周卫国眼眶里打转!
我的林连长唉,你讲不讲道理啊?
我今天刚刚实弹练习,你就拿我父亲和我比,我这样一个新兵蛋子,和你们这些百战老兵,有可比性吗?
可是,部队里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连长命令自己死命练习,那自己只要练不死,就得往死里练!
他盯着准星缺口里模糊的靶心,鼻腔里突然涌上一股松针燃烧的味道——那是云谱叔带回来的一个焦黑的指南针上的味道。
那个指南针,早就坏了,指针永远凝固在38度线上。
云谱叔说,那是父亲以前用过的,自己小时候,曾向云谱叔要了很多次,可云谱叔说什么都不给自己。
直到参军离开家乡的前一晚,他找自己谈话,才把这块指南针塞到自己手里,却叮嘱自己一定要好好训练,争取做一个像父亲一样有本事的人!
唉,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他们这些战友之中,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他们怎么动不动就把他老人家拿出来做自己的榜样啊?
周卫国调整呼吸,利用几何知识里的三点一线瞄准着靶心,轻轻扣动扳机。
“砰!”
然并卵,枪口一跳动,子弹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他的肩窝反而被枪托撞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