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二喜同来的那个军官李运强、元坝子公社武装部长曾厚治,一同陪着刘玉梅回到了刘家沟村。
此时,夕阳的余晖,把刘家沟的沟沟坎坎染成了一片金色,漫山遍野的玉米苗在晚风中摇曳。
刘玉梅知道,陈二喜肯定急于和老战友周云谱见面,便直接带着一行人向那个小院走去。
陈二喜的解放鞋刚踩上周家院前的黄土,就被那截老槐树桩绊住了视线。
树桩旁,一个佝着背的人影,正在一块废弃的磨盘石上劈柴。
一件早就褪了色的旧军装,后背上被洇出的深色的汗渍染成了灰白色,像极了朝鲜雪夜里冻在军装上的冰壳。
“云谱!”
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个生锈的称呼。握惯钢笔的右手无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行军水壶,此刻却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劈柴声戛然而止。柴刀“当啷”一声,砸在那块废弃的磨盘石上,溅起几点铁锈色的火花。
周云谱猛然转身,带起一阵裹着麦秸的风,黝黑的脸膛上,刻着比垄沟还深的皱纹,这个曾叱咤战场的汉子,早就被生活的重担,折磨得远比实际年龄更显苍老!
“二喜?”
沾着木屑的手指在空中虚抓两下,突然攥住陈二喜的军装下摆。草绿色布料上立刻浮起五道灰白的指痕,像是要把十五年前雪原上那个背着伤员爬行的年轻士兵从记忆里拽出来。
陈二喜紧紧抱住周云谱,却被他身上凸起的骨骼硌得生疼,沉重的农活、缺吃少穿的日子早已使周云谱骨瘦如柴、关节凸起。
“你个龟儿子还晓得回来!”
周云谱的拳头砸在他的肩上,顿时使他那崭新的军装粘上了柴灰。
陈二喜摸到老战友掌心的茧,比枪栓还硬。
他忽然想起,那年,他们被美军的陆军别动队逼入绝境,云峰哥被迫分兵,让他和周云谱、苏平安去牵引敌人,云峰哥带着其他队员去给特战小分队找给养。
那一战,艰苦卓绝。他们三人被五六十个美军别动队的士兵追击,为了掩护自己两人撤退,苏平安光荣牺牲。
后来,他们潜伏在那个高地上狙击敌人,自己受了重伤,周云谱就是用这双手,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