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是碎成齑粉的星辰,苏挽月就站在他前方十步,指尖正抵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她的身体不再透明,却像被泡在墨汁里,皮肤下翻涌着紫黑的雾气,“我是容器!我母亲用命换我活下来,我该是开启核心的钥匙!”海面突然泛起涟漪。
陈墨看见苏挽月的倒影变成个戴银饰的妇人,面容与她有七分像,眼角还沾着未干的血——那是被灭门夜的苏夫人。
“月月,”倒影开口时,苏挽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在血月裂痕里待得太久了。虚妄之主的污染早顺着契约爬进你骨头,真正干净的容器……”倒影的目光穿透陈墨,“是他。”
“不——!”苏挽月突然转身,指甲化作淬毒的刃朝陈墨心口刺来。
可她的动作在半空凝固了。
陈墨听见齿轮倒转的嗡鸣,转头望向赤炎山脉方向——燕无疆半跪在岩浆河边,背后浮着块刻满符文的青石板,那是“空间税碑文”。
他的白发正在变黑,是记忆被抽离的征兆;左脸的刀疤在淡去,是情感被献祭的痕迹。
阿九的山魈虚影盘在他头顶,用利爪撕开空间裂缝,将最后一丝山魈之力渡进他体内。
“陈墨,”燕无疆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铜盆,“我记得……我是前朝三皇子。”他的瞳孔逐渐浑浊,“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你需要时间。”
时间真的慢了。
陈墨看见苏挽月的指甲停在离他心口三寸处,紫黑雾气在刃尖凝成细小的旋涡;岩浆河的浪头悬在半空,像被冻住的赤焰;连幽冥海的星子都静止成碎钻,苏夫人的倒影在其中缓缓消散。
“该走了。”前世残魂的手按在他后背。
陈墨被推进岩浆河,滚烫的液体裹住他的魂魄,却不疼,反而像泡在母亲的怀抱里。
那种温度熟悉又陌生,既像是童年时炉火边的温暖,又带着某种深沉的力量感。
少年残魂在他耳边低语:“初代巫王用我们的魂魄当钉子,把地理规则钉成囚笼,困着虚妄之主。可他没告诉你,钉子锈了,囚笼就会变成凶器——”
剧痛再次撕裂意识。
陈墨看见自己的魂魄分成两半:一半跟着红衣女尸往幽冥海核心钻,那里有团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