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锈死的开关。”
父亲下车时,工装口袋里的焊笔相互碰撞,发出细微的金属声。他盯着老陈拐杖上的焊渣痕迹,喉结滚动:“老陈,你腿上的伤……”
“早好了,”老陈踢了踢拐杖,惊飞了门边的麻雀,“就是阴雨天比天气预报准。”他忽然指向厂区深处,废弃的塔吊在暮色中如同一根锈断的焊条,“你媳妇的实验室还在,周永固的人用‘三星连弧’焊死了门——和你教小晴的手法一模一样,连尾端的挑勾都多焊了半毫米。他们焊死的是门,是证据,是十七年未冷的热血。”
晨光刚爬上城中村的铁皮棚,苏晴蹲在劳务市场的水泥地上,用父亲的焊枪修补着生锈的钢筋剪。焊条与金属碰撞的火星溅在围裙上,烫出几个小焦斑——和她十二岁时第一次焊坏校服的痕迹如出一辙。
“姑娘,能帮俺焊下三轮车链条不?”操着河南口音的大姐递过断成两截的链条,突然盯着她的焊枪愣住,“这枪柄的红布条,跟俺们村焊工老吴的一模一样。”
苏晴刚要开口,身后传来金属滚落的声响。转身看见个穿蓝色工装的年轻人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着散落的梅花螺丝,膝盖处的补丁上焊着极小的星型——和焊点墙第7号焊点分毫不差。
“许星?”老陈的拐杖声从巷口传来,“又把工具箱踢翻了?你师父老李昨天还说,你焊的梅花螺丝能把螺母卡成麻花。”
年轻人挠着头站起来,工装口袋里掉出本边角磨破的《焊工手册》,封面上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十七年前的长江电焊厂门口,苏信搂着个戴焊工面罩的少年,背后是高耸的烟囱。
“苏晴姐吧?”他伸手时,手腕内侧露出与苏信同款的“三星连弧”纹身,“我是许星,老李叔的徒弟,从小听他念叨你爸和苏信叔的故事。”他忽然注意到她围裙上的焦斑,笑道,“你这焊斑位置,跟苏信叔当年烤糊电焊手套的位置一模一样,他说这是‘焊工的勋章’。”
远处阴影里,有个戴墨镜的男人正盯着他们,手中把玩着枚星型焊渣——和焊点墙第301号焊点的残片完全吻合。他转身时,风衣下摆露出半截焊工证,编号正是1998年注销的“苏信0723”。
生锈的检修梯每一步都在呻吟,铁与砖的摩擦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