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熹宁动作一顿,只觉滑天下之大稽。
娶平妻本就是打她的耳光,如今她却还要亲自给魏心月准备聘礼。
她喉间哽了一下,好半晌才笑看着燕启,“好——按嫡妻制度。”
燕启皱皱眉,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来拂袖离开。
魏熹宁爬过去想捡拐杖,燕母却道,“天都快塌了,你就想这么离开?跪到院子去反省!”
她的手刚摸到拐杖,顾嬷嬷就一脚踢开了,“请吧,夫人。”
魏熹宁想生气,但她发现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麻木得好像一潭死水。
她木然地挪了出去,又木然地跪下来。
大概是怕她再次不经过同意就离开,这次顾嬷嬷就站在廊下守着她,但凡她的背稍微弯了弯,就有丫鬟拿着戒尺拍上背。
鞭伤迸开,逐渐渗出血来,让她后背充满了黏腻的触感。
直到夜色笼罩,燕母才出来,“滚回去,别碍我的眼。”
魏熹宁的双腿麻得不像自己的,站了好几次没站起来,第四次才终于勉强站稳。
她看向顾嬷嬷,“我的拐杖。”
顾嬷嬷还想让她自己拿,但看到魏熹宁那冷如冰霜的眸子,愤愤进屋拿了拐杖丢到她的面前。
落地的拐杖,就仿佛她落地的自尊。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弯腰去捡,慢慢往回去。
秋杏时不时到院门外看一圈,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终于看到魏熹宁摇摇晃晃的身影。
“夫人总算回来了,可受了什么为难?”
魏熹宁只是默默摇头,进了屋才舒了一口气,直接往榻上跌去。
“拿药箱来。”
她颤抖着手脱去衣服,露出满背是血的纱布裹带。
秋杏还不知道她回去一趟受了这么多伤,眼泪都要出来了,“夫人您……一定很痛吧。”
“把这些剪了,重新给我上药。”魏熹宁唇色都发白了,可见痛楚。
秋杏拿着剪子一点点去剪,可多处血液凝固,伤口和裹带黏到了一起。
魏熹宁抓紧软被,忍住战栗的身子,嘶哑着声发令:“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