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阿鲨的呼喊,「快来!武卫们在烤全羊,还说要听你讲『猛虎硬爬山』怎么破蛊阵!」
秦守站起身,却没松开罗颖颖的手。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中的窃功蛊金纹已完全消退,只剩下纯粹的漆黑,如同苏禄海的深海。他轻轻拂去她发间的沙粒,指尖掠过她耳后的金纹,忽然想起在新加坡战斗时,她喊「坎离易位」的声音,比任何蛊咒都要清亮。
「走吧。」他说,「吃完这顿,咱们就准备去新加坡。」
罗颖颖点头,任由他牵着走向篝火。远处的武卫们正在表演八极拳,拳风卷起的沙粒在空中聚成宝船的形状,又被海风吹散。她忽然明白,所谓「八极镇海」,从来不是靠一人一拳,而是靠无数人心中未灭的火——就像眼前的篝火,哪怕曾被殖民的海水浇熄过千万次,只要有人添柴,就会重新烧起来。
篝火映红了秦守的侧脸,他正接过阿鲨递来的羊腿,却先撕下一截递给她。武卫们哄笑起来,有人用他加禄语喊:「秦先生疼老婆!」罗颖颖咬着羊腿,忽然觉得这苦涩半生里,终于有了一丝甜——不是因为朗姆酒,不是因为烤羊肉,而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和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夜深了,篝火渐熄。秦守和罗颖颖躺在沙滩上,望着银河从苏禄海延伸至天际。他的九节鞭残柄插在沙里,如同插在时光里的界碑;她的短刀和罗盘放在身侧,刀刃映着星光。远处传来阿鲨的鼾声,还有武卫们用不同语言哼唱的古武口诀,混着海潮声,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等打完这一仗,」秦守忽然说,「我们归隐吧,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罗颖颖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泛红,像被篝火烤过的贝壳。她笑了,伸手摘下他胸前的玉佩,挂在自己颈间:「先说好,孩子姓秦还是姓罗。」
秦守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海浪卷来一枚贝壳,里面躺着半颗珍珠,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忽然想起祖父说过的话:「八极拳到最后,打的不是别人,是自己心里的坎。」此刻他终于明白,这道坎不是血脉里的蛊毒,不是殖民历史的重负,而是不敢直面的心——那颗在刀光血影中,依然愿意为某人跳动的心。
海风带来黎明的气息,远处的基地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晨练声。秦守站起身,活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