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棠佯装忧愁,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候,荷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我知道了。”沈姝棠擦了擦眼泪,对陆从安道,“二爷先好好休息吧,刘大夫就在外间候着,他方才给二爷把了脉,开了药方,若是二爷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叫他进来问话便是。”
陆从安的眼睛里透着感激的光,“大嫂,还是你好,我之前怎么就会觉得你是那种……以前都是我不对。”
从前陆从安说的话实在太难听,如今就算是他自己也再难以启齿。
沈姝棠在心里冷笑,有些人就是下贱,真心对待他时,他觉得谁都是狼心狗肺。
可一旦算计利用他,他却又觉得屎都是香的。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沈姝棠淡淡一笑,让丫鬟婆子们好生伺候着,而后才扭头走了出去。
因着陆从安先前突然昏倒,不易挪动,所以他被就近安排在了老夫人隔壁的房间。
沈姝棠只需要出门一转,就到了老夫人的房间。
只见老夫人正倚靠在贵妃塌上,额头上带着镶蓝宝石的抹额,头上的珠翠绒花已经全部卸下,整个人仿佛在一天之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房间里燃着安神香,青烟袅袅,却也暮气沉沉。
“母亲。”沈姝棠压低了声音,仿佛是一朵柔弱无辜的小白花。
老夫人捂着额头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像从前一样对沈姝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挑剔。
她道:“安儿的情况怎么样了?刘大夫是怎么说的?”
沈姝棠如实说道:“二爷刚刚才醒,我已经让人去侍奉汤药了。至于刘大夫……唉,刘大夫说,二爷伤得重,手也断了,腿也断了,若要痊愈,只怕是要个一年半载的。而且……”
听到这些话,老夫人的眼睛里又落下了混浊的眼泪,听到沈姝棠还有后话,她便疲倦道:“而且什么?一并说了吧。”
然而沈姝棠却咬了咬唇,低下头道:“刘大夫没有告诉我,只是说事关重大,需要母亲也在场,他才能说。”
“什么?”老夫人一听便又头疼了起来,断手断脚的事都能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