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每粒稷谷上都刻着极小的耕牛,牛眼处正是他的血点,恍若活物。
“开仓!”圣主拼尽全力喝出一声,七盏谷浆同时炸开,无数光点从五原虚影中升起,那是被赤地咒困住的谷魂。光点汇聚成五谷图腾,悬在北斗勺心,与圣主小臂上的北斗纹完全重合。龙坤看见,圣主的白发在瞬间全白,道袍上的星砂几乎褪尽,唯有唇角挂着笑,像完成了毕生夙愿。
寅时初,风雪停了。龙坤推开殿门,看见天枢阁外的空地上,五块试验田在薄雪下泛着生机:麦苗顶着冰晶却挺直如剑,黍穗垂着金穗在风里摇晃,粟穗弯成小弓,新稻抽出的剑叶上凝着星砂,最中央的稷田,稷穗竟有拳头大,谷粒表面流转着北斗的微光,每颗都映着他与圣主的倒影。
“先生!”山下传来喊声,三场村的里正踩着积雪狂奔而来,怀里抱着的麦穗足有尺长,麦芒上凝着的星砂在晨光里像撒了把碎钻,“旱了半年的麦田,今早突然冒出穗子,穗粒比牛眼还大!”他说话时,麦穗上的雪粒融化,露出底下泛着金砂的麦粒,每颗都刻着极小的“安”字——那是五谷术留下的护粮印记。
圣主不知何时站在龙坤身后,手里捧着初代圣主的《耕星录》,书页间夹着片焦枯的稷叶:“八百年前,老圣主在赤地咒下保住北境首季稷米,自己却瞎了只眼。”他指尖划过书中褪色的血字,“后来他在扉页写:‘谷魂在,人心安;地力存,天枢正。’”
晨光漫过殿角的浑天仪时,龙坤看见五方法盘上的谷种仍在缓缓转动,与天上北斗的方位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昨夜风雪中,那些升空的谷魂——原来每粒种子都是土地的精魄,而治土人的使命,就是用星砂为笔,以血为墨,在北境的大地上,写下永不褪色的丰收传奇。
雪开始化了,湿润的泥土气混着谷香涌进殿内。龙坤摸着陶罐上新生的五谷纹,忽然明白,所谓“五谷丰登”,从来不是法术的奇迹,而是治土人将自己的骨血熬成星砂,融入每寸土地,让被诅咒的荒芜,重新长出希望的穗子,让北境的百姓知道——只要天枢阁的星灯不熄,只要治土人的血仍在流淌,这片土地,就永远不会失去丰收的密码。
圣主转身走向星髓池,背影比来时更显苍老,却依然挺直如犁。龙坤知道,下一场考验,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