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慕转动轮椅靠近床边,玄色衣摆扫过青砖地面,在烛火下泛着沉暗的光。
他望着王虎紧绷如弦的脊背,又看向榻上沉睡的刘氏,眉头微蹙:“慕容姑娘,镇北军戍边十载,王虎夫妇更是劳苦功高。”
他抬手示意王虎起身,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请务必全力施救。所需药材、银钱,尽可开口,我自会设法筹措。”
见慕容浅欲言又止,他抬手止住她的话头:"我知你医术精湛,慈安堂药材齐全。"
唇角泛起一抹温和笑意,却难掩眼底郑重,"但此事非同小可,你只管专心诊治,其他事务,我自会为你兜底。"
王虎单膝跪地,铁甲撞地发出闷响:"谢王爷和姑娘大恩!"
话未说完已被裴子慕扶起。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三人身上,裴子慕望着王虎通红的眼眶,缓声道:"莫要多礼。你只管守好夫人,其他事不必忧心。"
慕容浅与裴子慕转身欲行,木门槛外的月光已漫到脚边。
忽听得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王虎喘息着追了上来:“且慢!”
他额角青筋突突跳动,粗糙的手掌攥着一张纸,“我想起来了,半月前她总说心口发闷,去了城西回春堂抓了副安胎药。”
药方在夜风里簌簌作响,墨迹晕染处还沾着几点茶渍。
王虎喉结剧烈滚动,想起妻子强撑着将药汤一饮而尽的模样,“喝完非但没见好,反而吐得更凶。当时只当是孕期不适。”
他猛然抬头,眼底血丝密布,“会不会是这药有问题?”
慕容浅接过那张药方,目光如炬扫过上面的字迹。
紫苏、砂仁、桑寄生…… 每一味都是寻常的安胎药材,配伍也中规中矩,看不出丝毫破绽。
她下意识用指尖摩挲着纸面上晕开的墨迹,突然抬眼望向王虎:“药方没问题,不知道药渣有没有留下来?。”
“在厨房!我这就去取!” 王虎转身时铁甲撞出清脆声响,未及盏茶功夫便端着沾满药汁的药罐疾步返回。
罐中药渣颜色暗沉,干枯的叶片与根茎纠缠在一起,已经分辨不出形状。
慕容浅蹲下身,从发髻上取下银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