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子都遭人白眼。”
他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裴子慕,“多亏摄政王殿下,亲自带人寻了这块地,又帮忙修缮房屋、打通水井。日子是清贫些,可大家伙儿都是从漠北生死线上爬过来的,谁家有难处,吆喝一声,立刻有人搭把手。”
他望向炊烟袅袅的院落,声音不自觉拔高,“比起在漠北风餐露宿,如今能守着妻儿,邻里和睦,已是天大的福气!”
说话间,几人转过布满青苔的巷口,王虎家的木门便映入眼帘。
还未等他伸手推门,一阵压抑的干呕声混着瓷器碰撞的脆响,猛地穿透门板传来。
王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加紧脚步上前推开门,门刚推开,一股夹杂着药味与酸腐气息的浊气就扑面而来。
王虎的妻子刘氏半倚在床榻上,苍白的手指死死攥着锦帕,指节泛着病态的青灰,地上是碎裂的茶盏。
“娘子!” 王虎大步跨过门槛,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全然不顾妻子衣襟上的呕吐物,双臂稳稳托住刘氏瘫软的身子。
“小心些!” 他粗粝的手掌轻轻垫在妻子后颈,将人扶靠在软垫上,又扯下腰间汗巾细细擦拭她嘴角的秽物。
刘氏虚弱地推拒,苍白的脸上泛起羞愧的红晕:“别碰,脏……”
话音未落就被王虎打断。
这位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汉子,此刻眼底盛满疼惜,攥着汗巾的手微微发抖:“说什么胡话!你身子比什么都金贵!”
他梗住喉间的哽咽,将妻子颤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只要你好好的,让我天天擦, 我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