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散去。
萧承霁伸手扶起老周,两个身份悬殊的将领对视一眼,竟同时笑出声来。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满地狼藉的校场上,渐渐融成一片。
绣楼栏杆被层层叠叠的罗裙挤得发颤,贵女们攥着丝帕的手指微微收紧。
先前还掩袖嘲笑镇北军粗陋的莺莺燕燕,此刻望着血泊中依然挺立的身影,眼底泛起一丝敬佩。
有人轻声呢喃:"原来他们的伤疤,都是保家卫国的勋章。"
但这份动容转瞬即逝。
当萧承霁翻身下马,银甲在暮色里泛起清冷光泽,绣楼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他弯腰扶起老周的动作,被贵女们看作是温润如玉的君子气度,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的远山近水仿佛都不及他眉间风华。
沈小公子擦拭长枪的姿态优雅从容,指尖在纹饰上流连,似在诉说着世家子弟的矜贵。
陆少傅负手而立,玄铁折扇轻叩掌心,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更是让二楼传来压抑的议论:"这般风姿,当真是人中龙凤。"
相比之下,镇北军将领们满身血污、铁甲残破的模样,在贵女们眼中终究不如金吾卫的华贵耀眼。
她们重新将绣帕贴在唇边,目光追随着金吾卫首领们谈笑风生的身影,偶尔投向镇北军的眼神,也只是带着几分猎奇与怜悯。
慕容雪踮着脚探出半截身子,鹅黄襦裙的系带在风中乱晃:“我也要参军!像他们一样保家卫国!”
话音未落,窦娇娇便捏着丝帕掩唇冷笑:“连茶盏都端不稳的娇小姐,上战场怕是要连累三军。”
慕容玉款步上前,月白色披帛随晚风轻扬。
她伸手将慕容雪微微颤抖的肩头拢入怀中,声音如同春日新茶般温润:"郡主说得对,上阵杀敌确实不易。"
窦娇娇正要得意,却见慕容玉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玉簪,眸光清澈如水:"不过当年梁红玉击鼓退金兵,平阳公主率娘子军建功,这些巾帼英雄的故事,郡主可曾听过?若说女子只能困于深闺,岂不是辜负了万千女儿的热血?"
她转身握住慕容雪冰凉的手,"阿雪既心怀壮志,便去做吧。若有人非议,姐姐虽无缚鸡之力,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