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知道,就凭你?”  慕容延松了一口气,又冷哼出声,“太医院三十余位御医都束手无策,你那点从道观学来的把戏,也敢去献丑?”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女儿单薄的身形,“我看你是存了攀高枝的心思!”

    慕容浅抬眼,目光平静却似淬了冰:“医者眼里没有身份高低。”

    慕容延看着慕容浅垂眸而立的淡然模样,袖中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

    晨风卷着落叶掠过石阶,却吹不散他眼底翻涌的怒意。

    这个本该对自己恭顺有加的女儿,自青山观归来后,周身仿佛裹着一层拒人千里的寒冰。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他的怒吼震得廊下铜铃乱颤,蟒纹锦袍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连一声‘父亲’都不肯叫?”

    慕容浅却只是站着不动,连抬眼的动作都带着刻意的疏离,素白裙裾如同屏障横亘在父女之间。

    这种漠视比任何顶撞都更让他愤怒。

    作为侯府之主,朝堂上大小官员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  “侯爷”,可在亲生女儿面前,他却像个被剥去华服的小丑,连最基本的尊严重都荡然无存。

    “别以为治了几次病,跟摄政王和长公主攀上关系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向前半步,试图用威压夺回掌控权,却见慕容浅后退一步,姿态透着实质的抗拒。

    “侯爷若没别的吩咐,容我告退。”  慕容浅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汪深潭,听不出半分情绪。

    这声称呼非但没让慕容延消气,反而像根刺扎进心里。

    如此生疏的语调,哪里是唤父亲,分明是应付陌生人的客套。

    看着女儿转身离去的背影,慕容延气得浑身发抖,他想把这个女儿拿下狠狠责罚,却又想起摄政王方才谦卑行礼的模样,满腔怒火生生咽回喉间,化作冷笑:“你与摄政王到底什么关系?满城都传你们暗通款曲,你身为侯府女儿,竟如此不知检点?”

    慕容浅猛地回头,语气带上不耐,“若侯爷觉得不妥,下次摄政王再请我医治,我便回侯爷不许,可好?”

    她抬眼时,晨光正落在眼尾,映得那眼神凉得刺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