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未褪的薄红:“王爷不必介怀。”
她唇角扬起浅笑,想起老太妃往她手里塞桂花糖时狡黠的眼神,“太妃性情爽朗,与她相处反倒自在。”
裴子慕喉头微动,转头时撞进少女明亮的眼眸。
两人端坐车厢内,呼吸混着车外的市井喧嚣,裴子慕只希望这条路长一些,再长一些。
玄色马车碾过青石板,在侯府门前缓缓停下。
雕花车门开启时,裴子慕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晨光中,墨色锦袍上暗绣的麒麟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慕容延快步迎上前,腰间玉佩轻晃,虽未刻意弯腰,语气却满是恭敬:“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慕容大人言重。” 裴子慕敛衽行礼,姿态端方如松。
这一礼行得郑重,倒让慕容延愣了神。
他虽为朝中老臣,可摄政王向来位高权重,如此执子侄礼,实在出乎预料。
寒暄片刻,裴子慕告辞离去,慕容浅转身想往府里走。
望着她的背影,慕容延气不打一处来。
“站住!”
慕容延的锦袍扫过石阶,腰间玉佩撞出冷硬声响。
他看着女儿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十年前将她赶出侯府时,也是这样倔强的姿态。
特别是从道观归来后,慕容浅看他的眼神愈发疏离,像是隔着层永远化不开的霜。
“你如今倒是出息了,长公主府、摄政王府,哪处高门你攀不上?”
慕容浅缓缓转身,晨光勾勒出她清冷的轮廓:“侯爷有话不妨直说。”
她的声音平淡如古井,却让慕容颜心头腾起无名火,明明是自己血脉,为何如今连语气都透着刺骨寒意?
“你可知海棠宴上你的话,传得满城风雨?”
慕容颜怒指她,“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倒好,公然宣扬女子当自立!”
他越说越气,仿佛又看见宴会上女儿惊艳众人的模样,那些关于 “巾帼不让须眉” 的言论,像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世家大族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