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瞳孔中跳动的雷光,以及耳后的一粒红痣,忽然脱口而出:“王爷以前……可去过海城?”

    裴子慕的指尖一颤,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双生莲玉珏。

    他垂眸避开她的视线,眼睫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没有,本王一直生活在上京,从未去过海城。”

    慕容浅盯着他耳后若隐若现的红痣,“王爷……总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她的目光灼灼,让裴子慕不自觉移开了目光。

    他望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雨幕,眼底翻涌着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情绪。

    “或许是面善吧,本王见到姑娘,也是一见如故。”  裴子慕终于开口,声音已恢复平静。

    马车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马蹄和车轮踏在青石山路上的得得声。

    慕容浅伸手接过车帘缝隙漏入的雨滴,掌心跳动的凉意骤然凝为冰晶。

    才转过三道山弯,气温已低得能呵出白气。

    裴子慕望着她道袍上渐渐凝霜的暗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的扶手。

    “山上寒冷,姑娘把披风披上吧。”  他的声音混着车轮碾碎薄冰的脆响,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度。

    慕容浅抬头,正见他解下玄色披风。

    披风裹上肩头时,狐毛领扫过她耳垂,带着他身上沉水香与雪水的清冽。

    “谢王爷,不过我……”  她话还没说完,马车猛地颠簸一下,停住了。

    车外传来马夫的惊呼声:“王爷!山道结冰了!再往前走不了了!”

    裴子慕掀开毡帘,冷白的天光中,可见前方二十丈外的路面已覆着半尺厚的坚冰,两侧松林挂满冰锥,如同一排排倒悬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