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皱纹里投下细碎阴影。

    曾经那双能映出漫天星子的眼睛,如今盛着深潭般的晦涩,唯有在望向自己时,才泛起一丝涟漪  ——  像极了当年他在白梅树下说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的模样。

    "侯爷。"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十年光阴的回响,虚影指尖几乎要触到他鬓边的霜色,却在触及冷雾时骤然停住。

    记忆中那个会为她簪花的少年,此刻正用同样温柔的目光看着秦氏,袖中却藏着昨夜刚收到的秦家商铺契书。

    "嫣儿,这些年苦了你。"  慕容言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可江语嫣却注意到他下意识摸向玉带扣的动作  ——  那是他说谎时的习惯。

    当年她一病不起怀疑身边有人下药,他也是这样抚着玉带扣说  "内宅琐事不必深究",转身却默许秦氏将证据付之一炬。

    "苦的不是我。"  江语嫣的语气突然冷下来,慕容延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僵得像尊泥塑,"是阿浅,是烨儿,是那些被你用侯府体面碾碎的冤魂。你明知秦氏嫉妒成性,却对她苛待下人不闻不问;你明知她兄长害人性命,却用侯府的关系网替他们抹平罪证。"

    慕容延张了张口,却在看见虚影眼中露出的绝情时哑然。

    "你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此生最爱的人,当年我就是被你这副深情的模样骗了。"  江语嫣笑了,那笑容比冰霜更冷,"可你心里清楚,你爱的从来不是我,是我背后的镇国公府,是我带来的丰厚嫁妆。如今阿浅回府了,你又想借她的婚事,攀附上更高的枝头,对不对?"

    慕容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想否认,却想起今早与幕僚的密谈。

    江语嫣望着他眼底的挣扎,终于轻轻摇头:"当年在白梅树下,你说我是你见过最干净的人。可你不知道,最脏的从来不是这侯府的阴诡,是你藏在深情面具下的算计。"

    她的凤目微冷,"你明知秦氏私吞我陪嫁的田庄店铺,明知害了阿浅和烨儿,却袖手旁观。为人夫不能护妻,为人父不能庇子女,你枉受镇国公府当年抬轿之礼!"

    慕容延被她质问的哑口无言,尤其是她的眼神,曾经的江语嫣是多么的心悦与他,每次见到他那双眼睛里总是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