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哪像人家的嫁妆,能摆满整整三间屋子。

    “听闻妹妹出嫁前擅管家事?”  江语嫣放下茶盏,露出腕间翡翠镯子——  那是侯爷亲手所赠。

    秦氏闻言心中一跳,吃不准江语嫣为何有此一问,她娘家那时并未获得皇商的资格,只是京中普通的生意人家。

    府中男子大多不成器,所以她作为嫡女不得不出来周旋应付,说起来十分有损淑女的身份,跟江语嫣这种深闺养出的贵女截然不同。

    “以后便由你协理中馈如何?”

    江语嫣接下来的话让秦氏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  阳光透过窗棂,在江语嫣眉心朱砂痣上镀了层金边,衬得肌肤越发雪白。

    她有些无奈的一笑,“我身子弱,素日照顾烨儿和浅儿就费了不少神,对家事上难免有心无力,往后还要多依仗妹妹。”

    秦氏不敢相信江语嫣竟如此大度,直到看见江语嫣眼底的清浅笑意,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可是秦氏非但没有感激,反而眼神暗了暗,只有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的人,才能那么大度的把权力交出来,像她这样从小就殚精竭虑怎么在家里生存,怎么争夺父母注意,怎么维持娘家体面的,一旦尝到权力的滋味是绝对不会舍得放手的。

    凭什么?

    同样是人,凭什么江语嫣不用付出就能得到那么多?

    凭什么她可以说要就要,说放就放,仿佛这侯府的掌家权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凭什么,她能笑得那么与世无争,仿佛俗世一切她都不放在眼里。

    她想起市井巷尾的议论——  镇国公府幺女嫁给永安侯爷,陪嫁单上的田庄铺子能从城南排到城北,人人都说是永安侯高攀了。

    而自己这个商家女熬成的妾室,即便有了体面,在这侯府上下眼里,终究是个攀高枝的  “秦氏”,永远比不得江语嫣出身尊贵。

    秦氏的指甲掐进掌心,却俯首垂眸掩住眼底暗涌,“妾身定当尽心。”

    她突然想起进府前兄长说的话:“那江语嫣的身子骨活不过几年,等她一死,这侯府还不是你说了算?”

    离开芷兰院时,秦氏故意踩过院中的白梅树。

    落英沾在她裙角,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