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便要关门,“姑娘说,侯爷若有话,不妨进院来说。”
慕容颜的手在袖中握成拳。他是侯府之主,承袭爵位十余载,便是京中权贵见了也要尊称一声 “老世伯”,何时受过这般冷遇?
可偏偏这是江语嫣的女儿,是江语嫣当性命一样呵护的嫡女。
“咳。” 他清了清嗓子,推开门进去,“浅儿,为父问你药铺和粮行 ……”
“父亲要问铺子账目,还是问女儿抛头露面的事?”
慕容浅的声音混着晨雾般清冽,“若前者,账本在东厢房案头;若后者,女儿昨日已回过父亲。”
慕容延的脸腾地热起来。
当年江语嫣倚着他肩头说 “女儿像我便好” 的温度似乎还在,可眼前的女儿却连个正眼都不肯给。
“你母亲当年……” 他忽然开口,却在触及慕容浅掀开竹帘时骤然顿住。
少女穿着月白交领襦裙,发间只别着支羊脂玉簪,竟与记忆中那个在梅林里折梅的女子分毫不差。
“过几日是你生母忌日。” 慕容延喉结滚动半晌才挤出话,“府中一应祭典,由你全权操办。”
慕容浅手中的朱砂笔悬在半空,墨汁滴落在未完成的符咒上。
慕容延的身影,此刻在晨雾中显出几分苍老。
“那这些年被侯府占用的母亲的嫁妆……”
慕容延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江语嫣当年所赠。
“祭典之后,” 他别开脸,声音闷得像被塞进棉花,“我会让账房将嫁妆清单交于你。”
秦氏攥着护甲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铜镜里她精心描的丹蔻被蹭花一道,像极了昨儿听说要给江语嫣办祭典时,胸口腾起的那道心火。
"镇国公府的旧例?" 她将妆盒砸在梳妆台上,耳坠钗子滚落一地,"当年她江语嫣仗着国公府的势压我一头也就罢了,如今死了十年还要摆谱!"
廊下侍女捧着刚炖好的燕窝粥进门,被她扬手掀翻在地上,白玉碗碎成齑粉,滚烫的粥水溅上绣鞋,她却似浑然不觉。
"去把库房钥匙给我拿来!我倒要看看,这府里还剩什么够摆祭典的!"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