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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东西不该蒙尘。雕成骨哨如何?遇险时吹响,母树根须能感应。”青萝指尖翻飞,银丝带如刻刀游走骨面,碎落的碳粉被丝线牵引,在空中凝成微型净煞阵。
不过半盏茶功夫,焦黑腿骨已化作支莹白骨哨——
哨身保留着天然裂纹作音孔,吹口处镶嵌青铜铃。许莳安试吹时未闻声响,地底却传来母树根须的奔涌之声,十里外岩层应声开裂,钻出的银藤瞬间绞碎残存的噬魂菌斑。
崇生派未设饯行酒宴,却在母树华冠下埋了十坛“辞行酿”。
酒坛以亡者衣襟为封布,坛身用朱砂写着每位战死者的名字。大祭司割破掌心将血抹在许莳安眉心:“待天下无灾,记得回来与亡魂共饮。”
阿卯被女童们塞了满兜祈福甲虫,虫壳用荧光汁液画着歪扭笑脸。小满的陶罐被塞进条会叫的藤编鱼,鱼尾一甩便哼出破妄派的采药谣。
临行前夜,青萝独自剖开母树新生的气根。
汁液鲜红的导管深处,嵌着粒未成熟的灵枢源种。她剜出种子浸入雄黄酒,银丝带缠成吊坠挂上许莳安脖颈:“等它变甜了,就是重逢日。”
启程时无人相送,母树枝条却悄然追出百里。
气根缠住阿卯的藤箱加固绳结,叶片卷走小满额头的汗珠,温可夏的霜靴底不知何时粘了朵发光菌菇。许莳安背囊中的焦黑腿骨忽然发烫,烫穿三层油布,在他肩胛烙下银叶疤痕。
“还会回来的。”他最后望一眼天际线处的母树华冠。青萝嚼着偷藏的蜜饯含糊应声,银丝带尖端指向西北——那里隐约浮动着九幽殿残部的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