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在家中绣花弹琴,自小就要世事洞明,学着交际处事,一思一行都要为家族繁盛。
这话是点醒了佑儿,她不过是个市井出身的丫鬟,在官场上半点帮衬不了宋辙。
且不必李芫娘多说,她自然晓得宋辙对权势地位的渴望,因此她从不奢望两人有什么情感纠葛。
不过是珍惜今朝,不念将来罢了。
见她是听进去了自己话,李芫娘再道:“咱们女儿家得为自己多打算才是,我看得出宋郎君对你有情,也瞧得出你心里也念着他。只是你自己心里大抵是晓得的,这出身到底是摆在那里,将来若宋郎君娶了新妇进门,能不能给你一个名分,可得夫人点头才是。”
做官之人娶妻,不必在乎娶的女子是不是自己喜欢的,看的是岳家背景。
因此就算要纳妾也得看正室夫人的脸色,否则再喜欢也只能养在外头,没名没分如浮萍飘荡。
李芫娘未直说出口的话,就是在告诉佑儿,她若做了宋辙的夫人,不仅能认下佑儿为妾,且眼下宋辙这些所谓困境了,转眼就能解。
她父亲是户部侍郎,大伯更是封疆大吏福建布政使,舅舅是两江总督,表姐虽嫁山东布政司四品参议,可杨姐夫是贤妃的胞弟,自然尊贵。
世家之间盘根错节,哪里是宋辙单打独斗能比的?
瞧着眼前的小姐端庄大方,说起话来有理有据,句句逼人痛处,佑儿挺直了背肌道:“姑娘多虑了,我眼下是在大人手下,拿着月钱做分内之事,至于将来嚜,我决计不会做谁的妾室。”
李芫娘眸色微变,瞧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倒像是告诉自己,这宋夫人的位置,她如探囊取物般轻易得到。
瞧着佑儿的面容,李芫娘用帕子压着唇角缓了怒气,含笑道:“姑娘好志气,想来心头是有成算的,我今日是多嘴多舌了。”
心头却想着,宋辙只要在意官身功名,怎会有娶这丫鬟为妻的心思。
将来她进门,必然好好敲打这恶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