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酒我敬诸位。”
众人皆是举杯共饮,前任主事是万事不理的性子,别说夜里熬通宵看账了,就是外出公干也是安排也下头。
反观宋辙,常年跋山涉水在外头亲自征税,回来也是忙着看账理事,这公房里的蜡烛从未在戌时前灭过。
都晓得他是想往上爬的,因此众人祝他前程似锦。
宋辙笑着不推辞,谁来敬他都是满饮,三巡过后还真有了些醉意。
他双手抱怀紧贴椅背靠着,眼里含着笑意看众人欢愉,外头多点了一排灯笼,照着屋檐下格外生暖意。
这场景忽而让他想到儿时家中,新年夜宴也是如此。
而后自嘲一笑,他大抵是真的醉了,竟然记忆与现实重叠起来,他一时难辩前头坐着的人,到底是谁?
佑儿歪过头看他,正好两人隔着人群相视,不同于以往只是勾唇浅笑,宋辙忽而笑得开怀,让她心如脱兔跳跃,只能慌忙垂下头不敢看去。
宋辙后头又与何提举几人喝了半坛,他并未拿乔装腔,见众人都吃的差不多,才说了散席。
佑儿帮着几个娘子收拾,也有几个还未喝醉的书吏陪着,倒是并未耽搁多久。
只是待她回屋时,才见宋辙站在门外,瞧着不知是等了多久。
怕他着凉,佑儿忙开了门请他进去道:“大人怎不去歇着,可是找奴婢有事?”
冷风吹得他酒气散了大半,但在看着她这张脸时,又觉得脸颊发热。
怕自己做什么出格事,也不必坐下,只在门边将自己手中的银票交给佑儿道:“这是你的工钱。”
佑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愣,吹了这么久的风,只是为了给她工钱?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头有期待,所以此时拿着银票,竟然有些失落,察觉自己这荒谬的想法,佑儿当即关上门,不敢再看那缕惊鸿。
朝廷对赵炳的旨意是小年夜那日到的,邸报上写了他结党营私,贪墨赈灾粮及税银等事,实在是罪无可恕。
玉京无人再敢出面为他作保,倒是皇上难得开恩,判他秋后问斩。
其余与赵炳有过利益输送的一干人,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富裕如王同知那般家底,悉数充了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