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素来恶毒惯了,但此时被宋辙一打量,还是忍不住心虚将头又低了些。
“仅凭昨日本官说的一句话,就料定了本官是杀人凶手?”宋辙冷笑,不屑将状纸丢到地上:“且不说这妇人为何而死,单说你们污蔑朝廷官员这一项,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曹县令也是头疼,一边是内阁次辅的得意门生,一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无奈弓着背捡起状纸道:“谁说不是呢。不瞒宋大人,下官这也是无可奈何,还迫不得已请大人来过堂的。”
那夜汤玉的席面上,曹县令吃着倌人敬的酒时,大抵也是这样的表情。
宋辙听着他的话有些恍惚,像是他往日里常对人说的。
无可奈何,迫不得已。原来听起来如此无风骨,惹人轻视。他心头被重重一击,这才意识到人与人交际时,真正上位者嘴里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宋辙勾了勾嘴角,浑不在意道:“无妨,你职责所在,本官为何怪罪。”
曹县令连连点头,这才道:“这郑大咬死了大人杀他妻,赖在衙门不肯走,不知大人何解?”
“你既说我杀你妻,想必是有证据的,一并呈上来吧。”宋辙撇了一眼公堂上挂起的明镜高悬,眼里是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曹县令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宋辙,瞧着他看匾额,脸上顿时热辣,走到堂前正中拍了声惊堂木道:“郑大!你既是苦主,就按规矩举证,若无证据诬告上官,按律可是要流放伊犁的!”
郑大咬紧牙关,将怀里的纸团举着,哆嗦道:“草民不敢做假,这是在家中发现的断魂散,这样值钱的东西,我家里怎可能有。草民这婆娘平日里与邻里街坊没有是非矛盾,就只得罪了宋大人,若不是他还能有谁?”
郑光宗依旧打着摆子,头也不敢抬,只跟着郑大磕头。
宋辙冷笑道:“你倒是见多识广,还晓得断魂草这毒。”
俗话说多说多错,郑大自然不敢说话,只一味磕头叫曹县令查明真相。
“要想知道本官是不是凶手很简单,你说人是昨夜被杀的,那如果本官有证据昨夜在外交际,是不是就能洗清嫌疑?”宋辙起身走到郑大面前,低声道:“民不与官斗,这话我只劝一遍。”
郑光宗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