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衙门自不会饿着你。”宋辙见她瞧自己,还以为这是挑上了伙食。
佑儿忙解释道:“大人多虑了,奴婢往常在家时,咸菜馒头吃惯了的。”
宋辙颔首,眉宇之间多了忧虑:“汝州自来不算苦,可放眼望去譬如这平阴府,百姓的日子就难些了,不少人连咸菜馒头也不是常能吃到的。”
郑家依着小本生计和祖上房产,还能供儿子读书,并不算真正的穷苦之人,至多是市井小民罢了。佑儿在少时经历过蝗灾,那年不少庄稼户都没有收成,汝州府涌进了不少流民,那般景象她至今难忘。
“没想到大人如此忧民……”佑儿讪讪道,她见过县衙老爷的马车当街冲撞路人,也听过什么贵胄人家的公子强抢民女,官老爷逼良为娼的传言,到底是没见过心疼百姓的。
挼风出言道:“我家大人自入仕来,纵使有难处,却秉持公信,清正不阿,哪里是旁人能比的。”
这王婆卖瓜的话让宋辙脸上一热,他自诩在官场游刃有余,登科时宁得罪内阁首辅公孙贺,也要拜当朝次辅高品为师,不过是看中他帝师身份。
这世上所有权势和派别,不过仅系皇帝一人身上,不然那沈谦只比自己早两年入仕,家中虽世代为官却不算显赫,往日先帝在位时还蛰伏于都察院,如今新帝登基不过两年就当上户部尚书。
官场之事,宋辙向来看得分明,他也深信早晚有一日,皇帝会倚重自己。
平阴湖的风吹动了他少年的志气,星目剑眉,芝兰玉树,这景象让佑儿记了好久。
回到济南府已是宵禁,挼风递了官帖,守卫自然放行。佑儿早已靠在车上沉沉睡去,待到马车进了清吏司衙门,宋辙提着气死风灯照在佑儿眼前,过了片刻她才被这光扰醒。
“到衙门了?”佑儿懵懵懂懂问道。
宋辙留了那灯给她,又嘱咐道:“让挼风带你去后院收拾,这外头是衙门公房,若无要事莫要过来,被人晓得你没有户帖,可就不大好了。”
他细心提醒,佑儿不敢不听,郑重其事点头拜谢,自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