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方才上首的位置坐着的是刘禄,耳边还回荡着下人通传去分宜的船沉湖之事。
里头不仅有前些日子凑足的金银细软,还有中秋送去的贺仪孝敬。
百万两沉湖对刘家来说的确是大事,可不至于叫刘禄亲自去处理,只因这节下沉船之晦气,又因汤玉虎视眈眈的缘故,兄弟俩一合计,还是由刘禄亲自去分宜请罪善后才好。
刘礼是猜到了,这里头必然有几分宋辙的手笔,他本就生得阴柔些,而今脸色沉下,更叫人害怕。
“到底是小瞧他了,往日只觉得是个攀附权贵的读书人,如今瞧着是个厉害角色。”刘礼喃喃道。
谋篇布局之早,看似当初顺水推舟似的接下佑儿,实则早就想到了今日,竟将所以人都哄住了。
佑儿情绪舒缓过后,三人才接着上路。
许是有些心虚的缘故,宋辙沉默了许久,才主动提了句:“你爹和你弟弟,应该无事。”
想着在公堂时两人的模样,佑儿冷哼道:“他二人岂无辜,还是杀人偿命的好!”
“就依你的意思。”宋辙颔首道。
见宋辙并未说劝阻的话,佑儿掠过一丝惊讶后,才道:“我只是觉得若我是她,临死前必然是寒心失望,势必做鬼也要找郑大报仇雪恨。”
郑娘子那样的人,怎会化干戈为玉帛。
“你弟弟起先大抵是不知情的,应该是你娘被毒杀后,才被你爹威胁的。”宋辙脑中早就过了几遍郑家昨夜的情形。
这点佑儿也想得到,毕竟郑光宗那不争气的死样子,必然是被郑大威逼利诱跟着来诬告宋辙的。
两人说完了话,马车里又静默如初。
秋来暑热下了大半,许是动了心气的缘故,佑儿渐渐靠在边上沉睡过去。
宋辙瞧见她呼吸匀称后,才拿了件披风搭在她身上。
对于佑儿,他如今又添了愧疚。宋辙不敢问她心中对自己有何想法,脑海思绪紊乱,甚至想到将来或许她与自己要分崩离析。
心忽而拧成一团似的,疼得他深吸了口气。
汤玉自刘禄打马出城就收到了消息,总算是扫了上午的阴霾。
笑着对王同知道:“这正是东方不亮西方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