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老爷亲自打了招呼,不论他廖老叟怎么闹腾,哪个讼师都不能帮他写状纸。”蒋捕快接过话茬道。
没有状纸就不能鸣冤上堂,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宋辙理了理衣袍,声色如常:“赵靖已然伏法,在金吾卫的地牢里他自然都会交代,你还是讲讲廖家大郎的死吧。”
人心永远是复杂的,李茂见赵靖已成阶下囚,生怕自己遭殃,这番话他本想谢知到知府衙门那夜就讲明的。
可走上前却听到宋辙和谢知要从廖老叟家查起,还要将八仙里的地重新丈量一番。
李茂心头暗道不好,这户部来的官手段狠辣,定然是不放过他。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并非是他去认错就能挽回的,因此他首当其冲想到的就是得有人保他才好,脑海一阵搜寻,想到了关系尚可的军户缪刚,毕竟他在卫所里还是百户。
必须要找人阻拦宋辙,李茂吓得魂飞魄散,一路念叨着敲开了缪刚家门。
谁知缪刚是个上进了,听了这话当即就把李茂绑了,连夜进了卫所禀明了此事。
“缪刚寅时左右才回来,他说卫所里的大官说了,要我在他家好好待着,时机一到就放我回来。”李茂心中忐忑,他那时哪里想得到,廖大郎那夜就死了。
宋辙听出了他的意思,句句都在维护自己,将责任全然推到了卫所上头。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谢知指着他鼻子骂道:“真是愚不可及!”
本是骂李茂的话,听在宋辙耳中却有些异样,蝼蚁尚可偷生,生灵涂炭皆因权欲争斗,因这场新贵与旧臣的斡旋。
廖大郎命如草芥,轻飘飘死在家外的河水中,这是齐平宗对宋辙的威慑,也是泄愤。
可惜了廖大郎这条命,无法撼动整个王朝的政治走向。
他所想的,谢知也同样想到了,只是位卑言轻如斯,只能听从上头律令,半点由不得自己。
佑儿身子已全然好了,拿了宋辙的钱财自然要把事情做好。
如今正坐在书吏房里,挨个查验方田户籍。
“咱们这蓬莱县倒是罢了,其他三县的县令哪个是好说话的。”一旁的书吏正与何书吏诉苦:“我有一表亲就在福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