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外迁之人不得继续占地,流民黑户也不能在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去。
顾夯来了,自然是代表着上意,他齐平宗不想被朝廷深究罪过,就只能咬着牙点头。
先是压税赋,逼得地方无退路,自然也是为了来年新政打基础,上头内阁下令,下头百姓举事,衙门夹在中间,必然妥协。
而平阴府被淹这一劫左右逃不脱,宋辙心头浮起一个骇人听闻的想法,钦天监怕是早算准了,否则这人心布局环环相扣,稍有不慎,就差之千里。
佑儿抬眸见他脸色严肃,也晓得这必是极复杂重要的事,颔首道:“大人让奴婢看书,是想要奴婢帮忙协助?”
“不错,衙门里的书吏世代相传,盘根错节,清吏司人手又不足,若是重新丈田,还需你随我一同稽查推敲。”宋辙的话犹如千斤重担,这事做起来可不是十两银子的工钱了。
佑儿忐忑问道:“我不过是一介女子,这些要事交给我,大人真能放心?”
像是惊讶她竟如此古板守旧,宋辙低头瞧她一眼:“女子又如何?这知府的账你都查的,怎么田地丈量不得?”
似对她有些许期待,又道:“古有木兰从军,今家中有女儿入宫侍奉的,还可划为女户,免家中税赋。民间缫丝织布,酒楼买卖也不乏女商人,你有这般好天赋,难道真想一辈子做奴婢?”
这怎能一样,查账是在屋里,丈地可是要去外头。只是他宋辙是做官的,他这般说倒是给了佑儿些许底气,她想凭自己本事活着。
“那……这工钱?”佑儿狡黠一笑,伸出手落在宋辙身前。
这倒是准备好了,宋辙淡笑不语,只一味从怀里摸了锭金裸子,轻轻放在她手心:“这个可够?”
那自然是太够了,佑儿欢喜的收在钱袋里,惊呼道:“大人真是活财神呢!”
一分价钱一分货,因此这事自然更难些。只是佑儿眼下被这金锞子蒙蔽了双眼,如今还未想到这层。
宋辙睫羽微动,眼下是佑儿难以察觉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