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两枚铃铛,能听见细微的共鸣,像母亲在哼童谣,“她是不是怪我没保护好村民?”
爷爷没答话,转身往屋里走,背影像棵被雷劈过的老槐树。路过神龛时,他突然说:“你娘走的那晚,老槐树哭了整夜,”他指着供桌上父母的牌位,“现在她能借白狐显形,已是胡三太爷开的特例,再往前一步,魂影就得散了。”
后半夜我睡不着,把两枚铃铛放在枕边。月光下,它们自动拼成完整的胡黄仙族徽,铃面映出老槐树的年轮,竟和母亲照片里的树心纹路一模一样。白狐蹲在窗台上,眼睛像两盏小灯笼,盯着铃铛看了整夜,直到东方泛白才消失。
“柱儿,把铃铛收进铅盒。”爷爷一大早端来姜汤,看见铃铛合在一起,手猛地抖了下,“阴山殿的‘血月探子’专靠铃音寻人,你爹娘当年就是吃了这亏。”
我这才注意到,爷爷袖口新添了道血痕,紫金色的,和母亲字条上的痕迹一样:“爷爷,您是不是又去老槐树了?”
他把铅盒塞进我怀里,烟袋锅子敲在盒盖上:“昨晚白狐引我去树心,”他压低声音,“你娘留了封信,说阴山殿的‘血月祭’就在中秋,让你带着两枚铃铛去镇上的城隍庙,那儿有陈门的旧坛口。”
信纸上的字带着槐花香,母亲说:“小宇,当两枚铃铛共鸣时,老槐树会打开地仙通道,当年我和你爹就是从那儿进的血池。”纸背画着北斗阵,阵眼正是城隍庙的老槐树。
晌午去井台打水,虎娃突然凑过来,手里攥着片槐叶:“柱儿,我梦见个穿旗袍的仙姑,”他挠着后脑勺,“她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护好铃铛,别信穿黑棉袄的’。”
槐叶上用朱砂画着马形印,正是我的显形模样。我突然想起昨夜母亲的魂影,她旗袍上的族徽缺角,和虎娃手里的槐叶画角一模一样——原来她不仅托梦给我,还在护着村里的孩子。
深夜,我抱着铅盒蹲在老槐树下,两枚铃铛突然发烫,树心的金光映出母亲的轮廓。她伸手想摸我眉心的红点,指尖却穿过我的额头,化作片槐叶落在铅盒上。白狐从树洞叼出个铜锁,锁面上刻着“陈门”二字,正是父亲道袍上的同款。
“娘,我会护好铃铛。”我对着树心小声说,“也会护好爷爷,护好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