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灵体在金光中碎成齑粉时,我掌心的血珠还在往下滴,吧嗒吧嗒砸在井台的青石板上,溅起的火星子竟聚成匹小马虚影。眉心的红点烫得像烧红的炭,模模糊糊看见它化作匹金马,四蹄腾空踏在枯井口,井壁上的血池锁链“咔嚓”崩断了两根。
“柱子!”爷爷的喊声像从老远的地方飘来,他攥着半块仙骨令,后颈的马形红痣比平日亮三倍,“收了马仙印!别让阴山殿的探子盯上!”
我这才惊觉,灵界的裂缝还没合上,黑雾里影影绰绰能看见穿黑棉袄的人举着灯笼,灯面上的血月图腾正对着我眉心。慌忙咬破舌尖,在掌心画了个小马往井口按,井水突然沸腾,冒起的白气里竟浮现出父母的虚影——父亲举着北斗令牌,母亲握着桃木剑,两人眉心的红点和我此刻一模一样。
“你爹娘当年立堂口时,”爷爷拽着我往祠堂跑,胶鞋在青石板上磨出火星子,“马仙印能映出五大仙真身,你这才显了个小马驹子,还差得远呢。”他嘴上这么说,眼里却闪着我没见过的光,像欣慰,又像难过。
祠堂的烛火不知何时灭了,神龛上的胡三太爷牌位歪在供桌上,香灰在瓷碗里聚成匹奔腾的马,前蹄还踩着团黑雾——正是我刚才显形的模样。爷爷摸出火柴重新点香,火苗照亮他袖口的三道疤,我突然发现,那些疤的走向和我刚才看见的血池锁链一模一样。
“爷爷,我刚才看见爹娘了。”我摸着脖子上发烫的铃铛,铃面的族徽还沾着老鬼的黑血,“他们的马仙印比我的亮多了,对不对?”
爷爷的旱烟袋停在半空,烟锅里的火星子明灭不定:“你娘的马仙印是凤凰形,飞起来能照亮半座山;你爹的是北斗马,四蹄能踩碎黄泉路。”他突然转身,从神龛第三层掏出个漆木盒,里头躺着件道袍,袖口绣着半朵胡黄仙族徽,“这是你爹当年穿的,被血池水浸过三回,刀枪不入。”
道袍上的血渍呈紫金色,和后山陶罐里的黑雾一个颜色。我伸手触碰,袖口突然滑出张字条,父亲的字迹混着血痕:“紫微星降者施血契,马仙印必显真形——切记不可过久离体。”纸角还画着匹小马,蹄子底下踩着“黄泉镇”三个字。
“你爹娘走的那年,”爷爷突然蹲下来,烟袋锅子敲在我鞋面上,“阴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