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镇灵阵刚稳住阵脚,爷爷突然攥住我后颈:“闭气!鬼打墙来了。”话音未落,祠堂的烛火“噗”地熄灭,眼前的青砖地面像被墨汁晕染,渐渐浮出青灰色的石板路,两旁立着歪歪扭扭的石碑,碑上的字全是倒着的“冤”。
“跟着我的脚印走,别回头。”爷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却看不见人。我低头,发现地面上有片槐叶在飘,叶脉发出微光,正是母亲显形时留下的“归位”印记。攥紧镇魂铃,铃面的族徽突然发烫,照亮前方——数百具白骨围着口枯井,井沿刻着“黄泉镇义井”四个残字。
“仙长……”沙哑的声音从井底冒出来,像生锈的锁链在摩擦,“十年了,终于等到带马仙印的人……”青面老鬼从井里飘出来,眼窝空无一物,喉管处有道深可见骨的裂痕,“修路的人炸了我们的祖坟,棺木碎在井里,井水被尸毒泡了十年啊!”
我往后退半步,撞上冰凉的石碑,碑脚刻着“李刘氏之墓”,坟头草早被推土机碾平。老鬼的手穿透我的手腕,寒气顺着骨髓往上爬:“我们的魂灵没处归,只能附在牲畜身上,借井水投毒……仙长你看——”
枯井突然喷出黑雾,化作牛眼暴毙、村民高烧的幻象。我看见赵铁柱家的犍牛跪在井边,眼瞳里映着老鬼的脸;王大爷趴在井台呕吐,吐出来的不是黄水,而是半截棺材钉。老鬼的锁链缠上井沿,每节都刻着“黄泉镇”的残字:“仙长若不管,下月十五,整个村子都会变成黄泉路的引魂幡!”
爷爷的旱烟袋声突然在身后响起:“陈门弟子在此,休得胡来!”他举着仙骨令踏阵而来,令牌上的胡三太爷骑虎图发出金光,“十年前迁坟是阳间事,你们祸及活人,当受天罚!”
老鬼突然跪地,白骨手指抠进石板缝:“阳间的官老爷拿了阴山殿的银子,说迁坟是为了修路,实则是帮阴山殿挖黄泉眼!”他转头望向我,空眼窝对着我眉心的红点,“仙长你看,我们头骨上的马形凹痕,正是三十年前陈门弟子布下的镇魂印啊!”
我凑近细看,每具白骨的太阳穴处都有浅红色凹痕,形状竟和我眉心的马仙印一模一样。爷爷的声音突然发颤:“当年你爹娘在黄泉镇布过‘紫微镇魂阵’,就是为了镇住阴山殿的血池眼……”他没说完,老鬼突然暴起,锁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