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眉心的马仙印亮得能照见黄泉路了,胡三太爷这是要催你立堂口啊。”
深夜,爷爷破例让我看了《陈门出马仙谱》。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照片,是父母在老槐树下的合影。父亲穿着道袍,掌心托着枚令牌,母亲握着桃木剑,剑柄上刻着胡黄仙族徽,正是我脖子上铃铛的纹路。
“你娘走前说,这铃铛是胡三太奶亲自赐的。”爷爷摸着我腕上的银镯子,镯子上的五大仙图腾在油灯下泛着微光,“当年她从阴山殿逃出来,就是靠这铃铛引动老槐树的地仙气。”
我摸着镇魂铃,想起吊死鬼掌心的红痣:“爷爷,那女鬼为啥和柳姑娘长得一样?”
爷爷合上书,烟袋锅子明灭间,皱纹里全是烟味:“那是‘替死鬼’,专找眉心有马仙印的人当替身。幸亏你娘留下的铃铛认主,不然……”他没说完,只是往我兜里塞了块刻着胡三太爷的骨制令牌,正是神龛上供着的“仙骨令”。
次日清晨,村东头传来王大爷的惊叫。我跟着爷爷去看,发现他床头的符纸烧成了灰烬,窗台上摆着堆湿漉漉的玉米叶,正是我昨晚在苞米地见过的。王大爷抓着爷爷的手直哆嗦:“梦见个穿校服的女鬼追我,多亏你家柱子送来的符……”
爷爷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眉心的红点。我知道,他是后怕。昨晚若不是镇魂铃发烫,若不是马仙印突然亮起,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怕就是我了。
晌午,李明来找我,书包里装着偷拿的馒头:“陈宇,村口老槐树昨晚冒金光了,你看见没?”我摸着兜里的铃铛,想起昨晚惊飞的白狐——它从老槐树洞里窜出来时,眼睛像两盏红灯笼,和雪地里讨供的白仙一个模样。
“李明,你信世上有鬼吗?”我咬了口馒头,面香里混着雨水味。
他推了推圆框眼镜:“我奶说,鬼是没走完的路。你昨晚遇见的,是不是没走完的路?”
我没答话,只是望着村口的老槐树。树皮上的纹路在雨后格外清晰,竟真的组成“归位”二字,和我昨晚在苞米地看见的女鬼掌心纹路一模一样。铃铛突然轻响,像是回应,又像是警告。
那天傍晚,爷爷教我画“观香术”的符。晨尿调朱砂,狼毫笔在黄纸上画马形,他说这是陈门弟子的“认主符”:“记住,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