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停了下来,谨慎地探头看了看柜台外头喧闹的宾客,见着无人留意,才又埋下头说了下去。
“两人客客气气,但就是太客气了,明明是夫妻俩,但像是不熟似的,出现在人前总是一前一后,两人的对话也是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半分亲昵也无。”
姜隐在心中勾勒那画面,想必是余佑安对那位夫人并无情意,而那夫人也是个端方持理的性子,所谓的“相敬如宾”,便是如此。
“唉,那时的余侯,整个人也是阴沉沉的,像蒙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眉宇间也总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意,哪像如今哪里像如今……“
胡氏的目光在姜隐脸上转了一圈,带着促狭的笑意:“竟也会笑了,虽然那笑啊,只对着你,他瞧你的眼神,啧啧,就像春日的日头,看得旁人觉得心头舒坦。”
姜隐被她夸张的形容逗的“扑哧”笑了出来,抬手作势要打她:“哪有你说的这般玄乎,不过是……不过是我如今有了身子,他格外小心谨慎罢了。”
胡氏却摇摇头,一副过来人的笃定模样:“我是过来人,看得真真的,你啊,是个有福气的,不止有余侯这样的夫婿,如今更有郡主的名头加身,寻常女子哪有这般造化。”
这话,姜隐无从反驳,连她自个儿都时常恍惚,上辈子不知道自己积了多大的功德,今生才会有这般际遇。
“对了,姚玉柔原本也是要来的,临出门前差人来告罪,说忽觉身子不适,托我代她向你道声恭喜,”她朝芳云的方向努努嘴,“喏,贺礼我也交给芳云姑娘了。”
“她有心了。”姜隐颔首,随即疑惑地问道:“不过,好端端地,怎会突然身子不适呢?”
胡氏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右手捏着丝帕轻轻一甩,虚虚地掩着嘴角。
“苏氏被刘家太夫人禁了足,这几日才解禁,头一日就急吼吼地回娘家搬救兵去了,这不,带回来个水葱似的庶妹,年纪小,模样销,见了刘均就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姜隐一听便明白了苏家的算盘,只是她想不明白,一个刘均罢了,值得苏家这般前仆后继地往里塞人?
“姚玉柔倒沉得住气,”胡氏继续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赏,“只当不知此事,每日里常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