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骨肉一日日长大,方知为母的艰辛不易,而妾身生母早逝,甚至,连她是什么模样都无从知晓……”
她顿了顿,强抑着翻涌的情绪,泪水终于盈满眼眶,簌簌欲落。
“可每每想到,我口口声声唤作‘父亲’的人,竟就是亲手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便恨不能……恨不能让他以命相偿!他与柳氏合谋,致我自幼便失了母亲疼爱,更受他们蒙蔽欺辱……”
“我挣扎求生,为护自己落得一身恶名……可他们犹不满足,处处以孝道相逼,逼迫我向侯爷求情,为他和二妹夫的仕途铺路,稍有不从,便是口出恶言,百般咒骂……”
说到动情处,姜隐自己也被这悲愤与委屈淹没,泪水如断线的珍珠,终于滚落脸颊。
齐阳看得心头一紧,迈步蹬蹬蹬下了台阶,疾步走到姜隐身边,抽出丝帕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心疼地将人揽入怀中,叹息道:“唉……你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
安抚着怀中微微颤抖的姜隐,齐阳忽地抬眼望向太后,语气斩钉截铁。
“母后,姜隐是惠姐姐的儿媳,在我眼里,便同我自个儿的媳妇一般无二!她既嫁入了侯府,便与那腌臜的姜家再无半点瓜葛!”
“如今既证实她非柳氏所出,姜海又是如此恶贯满盈之人,咱们断不能再让她受半点委屈,被那一家子拖累!”
太后听罢,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目光最终落在齐阳身上,带着询问:“那你……意欲如何?”
齐阳眉梢一扬,脱口而出:“左右我膝下无子,从今往后,姜隐便是我的女儿!与那柳氏再无半分干系。至于姜海,让他立刻写下断亲书!从此父女情绝,一刀两断!”
姜隐彻底愣住了,她万万没料到齐阳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无论是认她做女儿,还是让姜海写断亲书,这两种局面,都远远超出了她最初的设想。
她甚至觉得,只要姜海能伏法受惩,自己顶着“杀人犯之女”的名头过活也无甚要紧。至于余佑安……她想,他应是不在意的。
“啪!”一声清脆的拍击声响起,是太后手中的佛珠重重地落在了桌面上,也惊醒了恍惚中的姜隐。
只听太后带着薄怒斥道:“混说什么!你只比安国夫人年长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