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柚坐在内室的小圆桌上,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亮,屋内时常换着的冰盆泛起凉意,将暑热隔绝在外。
“不用了嬷嬷,我还不饿。”
“公子吩咐了,一定要您用一些。”
徐嬷嬷对上裴柚一瞬间睁大的眼睛,索性将话说完全,“昨晚是公子把您抱到床上去的。”
能被徐嬷嬷直接称呼为公子的,只有江司年一个人。
一双杏眸中划过不可置信,紧接着带着熟悉感的记忆像是一幅幅画在脑子里闪过去。
她好像做梦梦到了江司年,还上手摸了他的脸,搂着他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部擦在江司年身上了
裴柚转头看向徐嬷嬷一脸肯定的神色,好,这似乎不是所谓梦境。
完了!江司年爱干净得很,一天恨不得跟一日三餐一样,换三身衣裳。
自己还十分嚣张地趴在他身上哭
徐嬷嬷见小姐不抗拒吃饭了,只是呆愣楞地坐在桌边,于是连忙端来了温着的清粥小菜,放在了裴柚面前的桌子上。
裴柚没再说什么拒绝的话,抬起来瓷勺抿了一口粥,面色纠结。
“嬷嬷,您别在这儿看着我。”
她被盯得头皮发麻,实在是受不住。
徐嬷嬷福了福身,应了声是,就退出房门。
将房门合上,徐嬷嬷转身看到江司年已然立于院中。
一身白衣将身子勾勒得挺拔落拓,像是碑帖上极为风雅的一笔。
“吃了?”
问的问题倒并不风雅,徐嬷嬷躬身行礼,点了点头。
“只是小姐瞧着并无胃口。”
裴柚一口粥送进嘴巴里,就展开了一轮沉思,江司年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边疆离京城那样遥远,他是什么时候接到的消息?怎么这样匆忙
而且她依稀记得梦中的江司年脸色并不好看,她还觉得是江司年被自己揉了脑袋之后不高兴。
所有这些思虑汇聚成一个字,就是江司年一定是生气了,裴柚粥也不喝了,一张小脸发皱。
“嬷嬷,收走吧。”
裴柚提起一点气力喊出声,就听到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