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全套隔离防护,我进去看看。”
他的声音冷静而有条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护士立刻转身,小跑着去取隔离装备。
关棋站在原地,看着叶均一丝不苟地脱下白大褂,然后在护士的协助下,穿上厚重的防护服,戴上n95口罩、防护面屏、帽子、鞋套,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重新蹲下身,将脸埋进掌心里。
走廊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有头顶的灯管发出细微的电流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茫然。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只能在这里等。
无力地等待着。
等待着那扇门再次打开。
等待着一个未知的,却又至关重要的结果。
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关棋紧绷到极点的神经上,又增加了一道无形的、沉重的屏障。
他只能站在这里。
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别人能进去,而他被隔绝在外。
一种深刻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叶均整理好防护服的最后一个搭扣,准备推门。
在他推门进去之前,他转过头,隔着护目镜和面屏,深深地看了关棋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似乎有几分安抚,让他稍安勿躁,又似乎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审视与探寻。
然后,隔离病房的门被推开,叶均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厚重的门又迅速而无声地关上。
将里面的一切,将许知意的状况,将即将进行的诊疗,彻底隔绝。
走廊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剩下仪器运作的微弱蜂鸣和灯管的电流声。
关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缓缓地蹲下身,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墙壁汲取一点支撑。
这一次,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
耳朵几乎要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屏息凝神,试图捕捉里面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
高烧三十九度二。